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动心的滋味吗？
nbsp;nbsp;nbsp;nbsp;陈理低头闭目，听胸腔里自己的心跳一声重似一声，幻想之中的沈怀栀，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朝他微微一笑。
nbsp;nbsp;nbsp;nbsp;一瞬间，他听到了春暖花开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他想，如果这就是动心，是其他人所说的开了情窍的话，那他很欢喜那个人是七姑娘。
nbsp;nbsp;nbsp;nbsp;所以，他觉得自己可以试试，试一试去求亲，至少，最差最差，他应该不会像玄章那样，得来她漠然又冷淡的眼神。
nbsp;nbsp;nbsp;nbsp;进一步为妻，退一步为友，这把，他自问赌得起。
nbsp;nbsp;nbsp;nbsp;第26章第26章——
nbsp;nbsp;nbsp;nbsp;沈府这两天有些热闹，单以沈怀栀的感觉而言。
nbsp;nbsp;nbsp;nbsp;前一天回府时她听说陈理来府上拜见，看了兰花后还同老夫人聊了一会儿，虽然坐的时间不算长，但也算是位难得的贵客。
nbsp;nbsp;nbsp;nbsp;关于陈理，老夫人同她谈时没说更多，只说让她最近用心讨好文谦先生，若是能同沈家牵上线再好不过，她大房的兄长学业有所成，很需要一位名师指导。
nbsp;nbsp;nbsp;nbsp;沈怀栀虽没给出承诺，却放了诱饵，答应求得先生同意之后会为其牵线搭桥代为引见，总之，在充分把握老夫人心情的前提下，为自己谋得了足够的周旋时间。
nbsp;nbsp;nbsp;nbsp;倒是第二日登门的客人，有些出乎意料且措手不及。
nbsp;nbsp;nbsp;nbsp;听说薛家那位太夫人正式登门时，已是晚上，白天沈怀栀不在府中，并不清楚两人谈了什么，但显见的，这场会面让老夫人心情格外不错，以致于沈怀栀来见她时，对方嘴角都带着几分志得意满笑意。
nbsp;nbsp;nbsp;nbsp;“栀姐儿来了。”老夫人招呼她，“快来祖母身边，咱们祖孙说说话。”
nbsp;nbsp;nbsp;nbsp;沈怀栀从老夫人这番作态中感受到了一种不怀好意，每当她这位祖母待她格外亲切时，背后总带着要将她利用殆尽的算计。
nbsp;nbsp;nbsp;nbsp;“祖母看起来心情不错，”她顺势直入主题道，“是因为薛太夫人登门拜访一事吗？”
nbsp;nbsp;nbsp;nbsp;老夫人神情一顿，目光颇含深意的道，“栀姐儿聪慧，深知祖母心意。”
nbsp;nbsp;nbsp;nbsp;沈怀栀笑笑，没有继续追问，她倒要看看，薛家和她这位祖母在打什么算盘。
nbsp;nbsp;nbsp;nbsp;有时候，老夫人是很满意孙女这副稳重姿态的，但若是这番姿态用在和她的交锋对峙上，她又会无可避免的感到厌恶，毕竟，太容易让人想起她那个抢走自己儿子的母亲。
nbsp;nbsp;nbsp;nbsp;但大事当前，她无视那些小节，以一句话为开场白，“薛太夫人登门，是为了求亲之事，这次，薛家诚意满满，给出了极大让步，祖母觉得薛家有心，正在考虑如何回复。”
nbsp;nbsp;nbsp;nbsp;“什么诚意能够打动祖母，我很好奇。”沈怀栀道。
nbsp;nbsp;nbsp;nbsp;提及薛家的诚意，老夫人面上笑意深深，“关于你兄长叔伯他们进学为官之事。”
nbsp;nbsp;nbsp;nbsp;只这一句话，无需更多解释，沈怀栀就明白薛家付出的诚意是什么了。
nbsp;nbsp;nbsp;nbsp;对她这位一心光复沈家昔日荣光的祖母来说，再没有什么比儿子们
nbsp;nbsp;nbsp;nbsp;加官进爵孙子们求学有成更能打动她的筹码了，薛家确实走了一步好棋。
nbsp;nbsp;nbsp;nbsp;以薛琮本人而言，也确实算是为婚事下了血本，倒不是说老夫人想要的这些太难做或者做不到，纯粹是这个让步违背了他素日的性情与行事准则，至少对尚且年轻的薛琮来说是如此的。
nbsp;nbsp;nbsp;nbsp;等再过些年，他在政治权势的争斗漩涡里浸淫出成熟老辣的心性，再看今日，当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nbsp;nbsp;nbsp;nbsp;总归，薛琮待沈家虽有几分尊重，但也仅仅只有作为岳家的尊重了，至于沈家其他人，一向不太得他心意，就算她那位政绩不俗的父亲也是如此。
nbsp;nbsp;nbsp;nbsp;现在，沈怀栀品味着薛家的诚意，看向老夫人，平铺直叙道，“所以，祖母被薛家的诚意打动了。”
nbsp;nbsp;nbsp;nbsp;“当给出的价码够高时，谁都会心动，”老夫人淡淡道，“我会，你也会，人人皆是如此。”
nbsp;nbsp;nbsp;nbsp;“确实。”沈怀栀没否认，“薛家给出的诚意确实很足，我猜祖母已经想要应下婚事了，两家联姻本质上就是利益交换，这没什么不好的，但如果，薛家给出的这份诚意，需要沈家付出更大的代价呢？”
nbsp;nbsp;nbsp;nbsp;“我猜，祖母根本没想过，这份诚意的背后，是以父亲的仕途为代价。”
nbsp;nbsp;nbsp;nbsp;这话一出，老夫人立时变了脸色，“栀姐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薛家来求亲和你父亲又有什么关系？”
nbsp;nbsp;nbsp;nbsp;薛家用老夫人最在意的家族事业与儿孙前途来打动她，确实是好手段，但很不巧，这种手段她也会用。
nbsp;nbsp;nbsp;nbsp;打蛇打七寸，同一条蛇，同一个七寸，端看谁准头更高了，而她比起薛琮，约莫是多了那么一点点胜算的。
nbsp;nbsp;nbsp;nbsp;对老夫人，沈怀栀从来不是什么有求必应之人，这会儿纵然被对方的森森目光盯着，她依旧能气定神闲不动如山。
nbsp;nbsp;nbsp;nbsp;“栀姐儿，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老夫人道，“祖母自问是个明理之人，若你说的有道理，这桩婚事即便不成也无碍。”
nbsp;nbsp;nbsp;nbsp;“祖母的深明大义孙女自是知晓的，”沈怀栀笑道，“像我们年轻人，天真不知事，总喜欢靠着一腔偏执意气做人做事，只得看到眼前方寸之地，不像祖母你们这些长辈，成熟明理，凡事通透，看的是长远利益。”
nbsp;nbsp;nbsp;nbsp;虽然不喜孙女的态度，但至少这话不算难听，老夫人面色多少算是好了两分，但也只有两分而已，她对眼前沈怀栀这番作态，依旧是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