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攥紧掌心，头皮都疼紧了。
nbsp;nbsp;nbsp;nbsp;陆衍这才开始给他包扎，“凉快就好！”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是听出来，他特意说的反话了。
nbsp;nbsp;nbsp;nbsp;“一会儿更凉快。”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这回终于老实了，“轻点轻点~”
nbsp;nbsp;nbsp;nbsp;陆衍手上是松了些，但还是没说话。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就也不说话了，只是偷偷地，别别扭扭地看他。
nbsp;nbsp;nbsp;nbsp;终于，等陆衍将他右腿上的伤包扎好，陆衍又淡声，“左脚。”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这次从善如流。
nbsp;nbsp;nbsp;nbsp;“这可不是沙场上伤的，是不小心被马蹄踩得！”老爷子又强调。
nbsp;nbsp;nbsp;nbsp;陆衍一面给他清理伤口，一面眉头拧成了川字，一面听老爷子滔滔不绝。
nbsp;nbsp;nbsp;nbsp;接下来的左肩，右臂，背后，腰间，在老爷子这处都是不小心摔的，蹭的，刮的，不小心所致。
nbsp;nbsp;nbsp;nbsp;陆衍耐性给他上完药，也耐性听完，最后才慢慢拧上药膏的瓶盖，打断道，“还要闹多久？”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微楞。
nbsp;nbsp;nbsp;nbsp;很快，老爷子又吹胡子瞪眼，“什么话哪！你外祖父上阵杀敌，敌人闻风丧胆……”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话音未落，陆衍补充，“是闻风丧胆，然后在你左肩，右臂，背后，腰间，右腿和左脚，分别留下了闻风丧胆之后的印迹。”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睨他，“你就是来给你外祖父拆台的！”
nbsp;nbsp;nbsp;nbsp;陆衍看向老爷子，继续拆台，“敌人看到你就闻风丧胆，那是几十年前……”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严重不满，正要反驳，陆衍见缝插针，“你如今年事高了，早前战场上带下来的一身旧伤，随时都在复发。刚刚才惊动了太医院会诊，好容易病情好转。刚回京中，就折腾这么一出？郭立阳的事，京中这么多人，军中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的？就一定要你千里迢迢从京中来这里，然后弄一身伤？”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才沉声道，“你知道什么！郭立阳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如今谋逆，我若不来，怎么同天家交待？”
nbsp;nbsp;nbsp;nbsp;陆衍看他。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说完，气还郁结在心底，“郭立阳这个混账东西！枉我这么多年苦心带他，觉得他是个做封疆大吏的人才，谁知道他如此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nbsp;nbsp;nbsp;nbsp;郭立阳是老爷子心里的一根刺。
nbsp;nbsp;nbsp;nbsp;陆衍看了看老爷子，没说话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从主帐出来，傅叔在等他，“上完药了？”
nbsp;nbsp;nbsp;nbsp;陆衍颔首，“嗯，睡下了。”
nbsp;nbsp;nbsp;nbsp;八喜在主帐外留守，陆衍与傅凌云两人寻了安静处说话。
nbsp;nbsp;nbsp;nbsp;“有劳傅叔了，在这里，也只有傅叔的劝，老爷子能听得进去。
nbsp;nbsp;nbsp;nbsp;傅凌云摇头，“老爷子什么时候肯听我劝了？我也是处处打着世子的名义，老爷子才多少忌讳些。”
nbsp;nbsp;nbsp;nbsp;陆衍没作声。
nbsp;nbsp;nbsp;nbsp;傅凌云继续，“这次看似是因为郭立阳的原因，老爷子请旨出征，但世子想想，老爷子若是不出征，他每日能做什么？有多少是重复前一日做的，又有多少于他而言并无意义？老爷子一身旧伤，往多了说能撑几年？”
nbsp;nbsp;nbsp;nbsp;陆衍没说话。
nbsp;nbsp;nbsp;nbsp;太医会诊的时候他在，太医说的话，他也都清楚。
nbsp;nbsp;nbsp;nbsp;只是看着老爷子方才的伤，他又觉得……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征战沙场一辈子，驰骋沙场，保家卫国，于老爷子而言虽死犹荣！郭立阳是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如果老爷子不手刃郭立阳，待他百年之后，世子这处会不会被人扣上污名？”
nbsp;nbsp;nbsp;nbsp;傅凌云说完，陆衍长久沉默。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回帐中的路上，陆衍一直在想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