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穆王笑了笑，看着言霁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暗：“皇兄只求你，帮皇兄护住这府中上下老小，其余，随天定吧。”
nbsp;nbsp;nbsp;nbsp;哪怕如今已病入膏肓，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穆王也依然不愧是京中四杰之一，琼秀风骨，俊雅斐然，也因病容，多了些琉璃般易碎的气质。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人，言霁难以相信，他会通敌卖国。
nbsp;nbsp;nbsp;nbsp;想起过去听到的传闻，言霁心尖微颤，轻声问道：“皇兄，我曾听闻。。。。。。你早年跟府里的通房孕有一子？如果你有想护之人，我可以带他走，绝无人会察觉。”
nbsp;nbsp;nbsp;nbsp;“没有！”穆王斩钉截铁，双眼霎时充血般赤红，猛烈的情绪激荡下，再度费力地咳嗽起来。
nbsp;nbsp;nbsp;nbsp;言霁吓了一跳，赶紧拍着他的后背顺气。
nbsp;nbsp;nbsp;nbsp;穆王缓过来后，歉然一笑：“吓到陛下了，不过是些早年坊间谣传，陛下不可当真。”
nbsp;nbsp;nbsp;nbsp;言霁确实受了惊，还没缓过来，只愣愣地点头。
nbsp;nbsp;nbsp;nbsp;可书里分明写的是，那个小孩成长起来后，成为了顾弄潮最大的敌人，可以说是文里最大一个反派bs。
nbsp;nbsp;nbsp;nbsp;四皇兄也在骗他。
nbsp;nbsp;nbsp;nbsp;葳蕤灯火下，穆王抬起那双失神的双眸，喃喃道：“为了大崇的正统，做出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过了会儿，他松开一直紧攥着言霁的手，道：“你出来这么久了，快回去吧。”
nbsp;nbsp;nbsp;nbsp;眼看换岗时间也快到了，言霁不敢久留，起身扶着四皇兄躺下，临走时无意间睹见案台上展开一半的画卷，落款标的是一位当世大儒的名讳。
nbsp;nbsp;nbsp;nbsp;穆王见他注意到那幅画，便笑道：“十一喜欢，便拿去吧。”
nbsp;nbsp;nbsp;nbsp;倒不是言霁喜欢，只是他知道顾弄潮喜欢作画，还爱收集名画，所以才停顿了这些许。
nbsp;nbsp;nbsp;nbsp;听四皇兄说要送他，言霁没假客气，乖巧道了声“谢谢皇兄”，将画卷好系上结，抱在怀里。
nbsp;nbsp;nbsp;nbsp;穆王咳嗽声渐熄后，道了句：“你母妃，也爱名画。”
nbsp;nbsp;nbsp;nbsp;言霁沉默了一瞬，转身看向床上瘦削的人影：“皇兄，当年我母妃究竟有没有毒害皇嗣。”
nbsp;nbsp;nbsp;nbsp;印象里，母妃温柔宽厚，那双眼睛仿佛辽阔的瀚蓝大海，能包容世界一切，她的声音比最优美的旋律更能安抚人心，宫中不少人都得过母妃帮助，直到现在，依然私下一直在感怀贵妃恩德。
nbsp;nbsp;nbsp;nbsp;言霁九岁时曾解过一本行军列兵的死题，短暂地被誉为过神童，可就在那年冬天，他失足掉进潭水，救起后发了一场高烧，醒来连字都不识得。母妃告诉他事事不可冒尖，这深宫吃人不吐骨头，懂得藏拙才能走得更远。
nbsp;nbsp;nbsp;nbsp;想到贵妃娘娘，穆王眼中流露出崇敬与虔诚，那神态让言霁想起了菩萨座下的信徒。
nbsp;nbsp;nbsp;nbsp;穆王看着言霁，坚定道：“她不会。”
nbsp;nbsp;nbsp;nbsp;枯槁苍白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抚上言霁昳丽的脸庞，眼中蕴染经年深藏的怀念：“你长得跟贵妃娘娘很像，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吧？”
nbsp;nbsp;nbsp;nbsp;言霁垂下头，眼眶些许湿润。
nbsp;nbsp;nbsp;nbsp;穆王收回手：“快回去吧。”
nbsp;nbsp;nbsp;nbsp;这一走，或许将天人永隔，言霁深深看了四皇兄一眼，将这个模样刻进脑海，确保自己不会忘记后，转身离开。
nbsp;nbsp;nbsp;nbsp;推开朱门时，纱幔后传来很轻的一声：“请你替皇兄们，守护大崇朝的未来。”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