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但此时，顾席实已经远远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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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路灯在风中摇晃，发出嘎吱的轻响，微凉的月光无声倾泻在废弃小区的断墙残垣上，将斑驳的墙影拉得老长。
nbsp;nbsp;nbsp;nbsp;楚风眠的鞋尖碾过黏在井盖上的杂草，草叶发出细微的断裂声，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要把胸腔里那股烦躁一并吐出来。
nbsp;nbsp;nbsp;nbsp;他第三次看向手机，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十五分——顾席实说今晚公司里要开会，大概会熬到零点多，但保不齐那家伙会提前回来。
nbsp;nbsp;nbsp;nbsp;惊喜，惊喜，问就是惊喜。
nbsp;nbsp;nbsp;nbsp;楚风眠抱起臂，唇角却轻微上扬。
nbsp;nbsp;nbsp;nbsp;“前、前辈。”身后传来年轻人细若蚊蚋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真的要往他身上倒蜘蛛吗？其实我也挺怕蜘蛛的……”
nbsp;nbsp;nbsp;nbsp;楚风眠的心情咚得一声沉下，他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随后才转过身，目光落在那个裹着黑袍的年轻人身上。
nbsp;nbsp;nbsp;nbsp;对方正攥着一个玻璃瓶发抖，瓶底三只变异蜘蛛正在疯狂撞击内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nbsp;nbsp;nbsp;nbsp;楚风眠的视线顺着对方颤抖的手腕往上移，瞥见他袖口露出的卡通睡衣花纹——一只憨态可掬的熊猫正冲他咧嘴笑。
nbsp;nbsp;nbsp;nbsp;楚风眠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nbsp;nbsp;nbsp;nbsp;五米外的墙根下，被藤蔓捆成粽子的异教徒正在抽搐，原本人类该有的四肢变成了八条章鱼触手，纷纷断裂开来，流出恶心粘稠的黑色液体——这名异教徒已经彻底放弃人类身份，变成了一头有着半人类形态的异种。
nbsp;nbsp;nbsp;nbsp;那“人”额头烙着章鱼触须图腾，此刻却像条搁浅的鱼般扑腾，眼里满是疯狂与仇恨：“该死的，你是卧底！你们胆敢亵渎大主教赐予的圣物，我要把你们剥皮献祭给吾神……”
nbsp;nbsp;nbsp;nbsp;“你看，这人依旧存着把你献祭的念头。”楚风眠漫不经心地出声，声音轻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以及注意人设，你是一位坚毅勇敢的调查员卧底，而不是会穿着卡通睡衣的乖宝宝。”
nbsp;nbsp;nbsp;nbsp;捧着玻璃瓶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的黑袍年轻人抽噎着，打了一个嗝。
nbsp;nbsp;nbsp;nbsp;楚风眠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接着走近被绑住的异教徒，抬脚缓慢而逐渐用力地碾碎对方的胸骨。
nbsp;nbsp;nbsp;nbsp;骨骼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异教徒的咒骂骤停，转而响起的惨叫声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
nbsp;nbsp;nbsp;nbsp;接着，楚风眠慢条斯理地摘下皮手套，露出白皙修长的手指。
nbsp;nbsp;nbsp;nbsp;“身为深入邪神教会的卧底，你需要比任何异教徒都冷酷，都要强大，不管是实力还是心灵上的。”楚风眠的声音依旧平静，像是在教导一个不听话的学生。
nbsp;nbsp;nbsp;nbsp;他拎起异教徒的头发，声音轻得像在哄孩子睡觉：“首先，要让他害怕你胜过害怕他的神。现在我来教你几个威胁手段……”
nbsp;nbsp;nbsp;nbsp;“比如，先往目标太阳穴钉入生锈的钢钉……”楚风眠的声音很轻，随着夜风飘散，死寂的废弃小区里响起异教徒断断续续的怒骂声，以及黑袍年轻人时不时响起的抽噎声和偶尔夹着的“好的，我记下了”。
nbsp;nbsp;nbsp;nbsp;足足五分钟过去，楚风眠说得口干舌燥，不耐烦地拎起异教徒的后颈，语气开始加重，“或者一节节掐断颈椎，你表现的样子要像折断一块饼干那样随意轻松。”
nbsp;nbsp;nbsp;nbsp;说完，他随手把异教徒往地上一扔，看了眼手机，好极了，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距离零点还有半小时。
nbsp;nbsp;nbsp;nbsp;楚风眠烦躁地扯松袖扣，发现上面沾着可疑的紫色粘液——该死，刚刚粘上的！
nbsp;nbsp;nbsp;nbsp;“现在换你。”他转头拎起疯狂记笔记的黑袍年轻人，“随便说点狠话。”
nbsp;nbsp;nbsp;nbsp;“那个……请、请把教典第三页的内容背诵一遍？”年轻人对着满脸嘲讽与不屑的异教徒举起小本子，“背错的话……就……就罚抄十遍？”
nbsp;nbsp;nbsp;nbsp;空气突然凝固。
nbsp;nbsp;nbsp;nbsp;异教徒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由于被踩碎的胸骨，呼吸急促而困难，但依旧挣扎着发出嘲讽的声音：“天啊，多么乖的小宝宝！看看你旁边这位同伴难看的脸，赶紧回家躲在你妈妈背后吧，不然恐怕要挨一顿毒打，说不定那生锈的钢钉，断裂的脊椎会发生在你身上！”
nbsp;nbsp;nbsp;nbsp;黑袍年轻人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看向一旁的前辈。
nbsp;nbsp;nbsp;nbsp;楚风眠的表情的确很难看。
nbsp;nbsp;nbsp;nbsp;黑袍年轻人羞愧地低下头，“对、对不起，我以前过的都是现代校园恋爱那种剧本。”
nbsp;nbsp;nbsp;nbsp;异教徒脸上逐渐变得阴沉而恐怖，他冰冷地凝视面前的两人，一个熟悉，是刚加入他们教会一个月的新人，青涩柔弱，是最适合当祭品的羔羊——当然，他没料到这玩意居然是卧底。
nbsp;nbsp;nbsp;nbsp;而另一个人，该死的，那种力量气息完全陌生，新生的神明眷属？还是堕落的高级异种？
nbsp;nbsp;nbsp;nbsp;他飞快转动脑子，但很快骤然空白。
nbsp;nbsp;nbsp;nbsp;“算了，今晚的教学先到这里吧。”楚风眠没有去看倒地昏迷的异教徒，不动声色地就已经发动了某种特殊的傀儡手段，“接下来一周他会跟在你身边，并且绝对听从你的指令，但第七天你必须命令他自杀，或者让他跟监管局自首，明白吗？”
nbsp;nbsp;nbsp;nbsp;年轻人露出“终于下课了”的轻松表情，“放心前辈！我可是励志当红衣教主的卧底！一定会彻底铲除这个邪神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