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芮觉得酸涩得要命。
他这?么好,每次都选择保护她,将她放在首位。
或许是基于私欲想借此宽慰自己之前冷酷回绝所带来?的愧疚,亦或许是劫后余生的不平静有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她现在想说些不再扭曲的真心话安抚这?份真心,让这?份热忱不再落寞退场。
姜希芮抬手摸了一把眼泪,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抬头看向周行之。
“呜呜呜,我很抱歉,从圣莫里兹到现在,呜呜呜。”她停下来?,抽抽了几声,再次开口,“上次,呜呜,上次在东民公馆,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周行之有些慌神,手上擦泪的动作很是无措,控制着力道?生怕弄疼她柔嫩的脸颊,但是眼泪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串。
不知因为什?么,这?姑娘突然开始咧着嘴哭,一边哭,一边说话。
虽然很心疼,但是他模糊地知道?……能否打开她的心防,就在这?次了。
所以他没?有说话,沉默着用嘴唇贴着她的额发?,搂着她轻拍后背,似鼓励似安抚。
女孩哭了一阵子,接着说:“我当?时压力太大了,你知道?的,罗斯德不好对付的,呜呜呜,我担心我不行。”
“然后,我当?时很累,很恍惚,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呜呜呜,对不起?,但是你最后也对我说狠话了,呜呜呜,你说你后悔认识我,呜呜呜,好狠啊。”
听着女孩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腔控诉,周行之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占大部分的是发?自内心的满足,这?家伙还是有良心的,是他的好姑娘。
忍不住心疼,他开口哄她:“我错了,我也对不起?你,当?时不该那么说,你也知道?,那不是我的真心话,我们?都错了,扯平了好不好?”
激烈的情绪决堤后,很难立刻收回。
姜希芮觉得现在很痛快,说出来?很痛快,她想继续说。
“呜呜呜,还有,我当?时那样做也是因为我嫉妒你。”
周行之拍背的手一顿,眼底全是疑惑。
这?从何谈起?,她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家伙还会嫉妒别人?
女孩抽了抽鼻子,不管眼泪糊满脸的狼狈,继续咧着嘴哭:“呜呜呜,为什?么你的爸爸妈妈这?么爱你,我却没?有,呜呜呜,我的爸爸妈妈不爱我,我好可怜啊。”
“你知道?吗,我从十二岁的时候就出国留学了,一个人,他们?都不去看我,呜呜呜,只有高中毕业典礼的时候去了,只待了一天就走了,呜呜呜,他们?都不要我。”
“我这?么不好么,我不可爱么,我很贴心的啊,呜呜呜。”
周行之此刻心里酸软得不行,他从未想过她会有这?种?苦楚和孤独。
他原本以为她是娇贵着长大,在所有人的无尽宠爱中骄横生长,这?才养成?了这?副没?心没?肺的性子,将真心视作理所当?然,不回应无作为。
但是,他错了,他在不了解她的情况下,给她下了武断的审判。
刻板印象害人不浅。
此刻,乖乖软软的一小团埋在他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他的心仿佛也随之被捏紧蹂躏,他觉得现在他愿意做任何事?来?安慰她。
男人声音低沉中带着酸涩的沙哑:“你很好,也很可爱,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做父母的错,我们?不管他们?好不好,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唔,好,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女孩很听劝,软糯的嗓音带着置气和失落,还是委屈得不行。
周行之不想再让女孩沉浸在这?份无法得到安抚的委屈里,开始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既然你知道?上次在东民公馆那样做是不对的,咱们?以后都不要再去那种?聚会了好不好?”
“好的。”女孩乖乖点?头。
周行之心里暗自满足,这?姑娘还是很好教育的,于是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