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武功也回不来了。
被废了武功所遭受的这些痛苦,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分担。
叶栖风一直瘫坐在地上,直到整个演武场变得寂静无人,清风吹拂过血腥的气息送到鼻边。
孤独在这一刻淹没了他。
“叶哥哥。”
靠在墙角的叶栖风蓦的睁开眼,冷冷的笑了一声,“你来做什么?”
他静静地看着战一柔,往日里温柔的眼神变得极其的冰冷,再也没有了那种让战一柔感到心安的爱慕。
眼泪控制不住的淌了下来,战一柔哭着摇了摇头,“我没办法的,我不能够抛弃我的娘亲,而且我爹他也已经死了啊,你就当是你报仇了,不可以吗?”
叶栖风撑着五脏六腑的剧痛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战一柔,只轻轻问了一句,“是我动的手吗?”
他从来都没有手刃仇人,战宿是被群起激愤以后砍死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叶栖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拖着沉痛的脚步,一点一点的往外挪,“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取舍。”
“既然做了决定,便不要后悔了吧。”
当叶栖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候,战一柔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其实他们两个人的心里头都很清楚,在战宿对叶家堡动手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已经注定没有一个好结果了,只不过是后面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将这个结局往后拖了拖。
可是,已经注定的事情,又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呢?
悲不自胜的战一柔泪如决堤,一开始的小声抽噎,变为了最后的悲痛哭嚎。
——
整个演武场上为数不多没有被沈听肆废掉武功的人,其中一个是九皇子殷澍。
别人恐惧魔主的威名,他却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在那些人被小丑定住之前,他就偷偷溜了出去。
殷澍垂头丧气地走在长街上,心里头把沈听肆给骂了个半死,他带来的四个大内高手被沈听肆的人给解决了,和战宿的合作也被戳破,甚至是连自己豢养私兵的事情,恐怕也即将传的满朝皆知。
他对未来一片迷茫,完全不知道前途在何方。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母妃,如何面对外祖家被连累。
太子在朝堂上素有仁义之名,皇帝对他也是颇为赞赏,殷澍看不出半点废太子的预兆。
他想要坐上那个位置的几率太渺茫了,所以他不得不殊死一搏。
如果他可以替皇帝解决了江湖武林这个心腹大患,再加上天元剑法长生的诱惑,他也不是不可以和太子争个一二。
可是……自己搏输了。
殷澍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脸面再去见兰贵妃。
“七皇弟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前方传来一道朗润又夹杂了点些许威严的声音,殷澍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青年。
他的二皇兄,当今太子殿下,殷峙。
殷峙的身边还有几个朝臣,都用那种审视打量的目光瞧着殷澍。
殷澍的心里一痛,“没想到皇兄竟是来的这般早。”
应该是有人给殷峙报信了吧,他的心腹里头出现了细作。
但殷澍已经没有任何要把那个细作抓出来的心思了,对于现在的殷澍来说,哀莫大于心死,也不外如是。
他做的这些事情传出去,就算是父皇不罚他,光那些文成御史的唾沫星子,都能够把他给淹死。
他这辈子已经注定和皇位无缘,除非父皇其他的儿子全部都死绝,只剩下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