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你……”
nbsp;nbsp;nbsp;nbsp;“突厥人精心布局，为什么要将这些探子的消息都说给你听？”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训练这些人的，我一眼便能认出来。且其中十有七八，都是村子里面的小孩，我认得出来。”
nbsp;nbsp;nbsp;nbsp;她说着，剧烈地喘起来，拖着捆住她手脚的镣铐从地上站起来，撑着墙壁竭力往我身侧走。
nbsp;nbsp;nbsp;nbsp;“杀了我，你永远也找不到这些探子藏在什么地方。”
nbsp;nbsp;nbsp;nbsp;我冷冷看她，她拖着脚链又开始往后退，“哐当”“哐当”，铁链撞在墙上，乱响一通。
nbsp;nbsp;nbsp;nbsp;“我……我……”
nbsp;nbsp;nbsp;nbsp;她说漏嘴。
nbsp;nbsp;nbsp;nbsp;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人的名字，藏在什么地方，说要去京城找人，不过权宜之计。
nbsp;nbsp;nbsp;nbsp;“突厥人放在城里的奸细没有你所说的那样多，你就是其中最大的一颗棋子，你交代出来的所有，不过是添油加醋，假装突厥人还有许多的布局。”
nbsp;nbsp;nbsp;nbsp;“你让我手下的错抓了许多无辜。”
nbsp;nbsp;nbsp;nbsp;“都只为了你一己之私。”
nbsp;nbsp;nbsp;nbsp;华宛儿不肯承认。
nbsp;nbsp;nbsp;nbsp;又开始讲起来她所说故事的种种细节，村子里面发生过的事情，那些小孩的特征，突厥人是怎么训练安排他们的，在兵败之前，似乎其中还隐藏了什么阴谋，为以后卷土重来预备。
nbsp;nbsp;nbsp;nbsp;她说得正起兴，我将她打断：“本王已经没有耐心跟你耗下去了。你害死数万人性命，活着到京城，本王懒得送。”
nbsp;nbsp;nbsp;nbsp;“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nbsp;nbsp;nbsp;nbsp;“最重要的是，你骗了本王一次。”
nbsp;nbsp;nbsp;nbsp;“本王很不开心。”
nbsp;nbsp;nbsp;nbsp;“本王不喜欢给第二次机会。”
nbsp;nbsp;nbsp;nbsp;我转身离开，华宛儿在身后大声尖嚎，我都没往心里听，只在最后，我人已经站在牢房外面，她被锁链拖着，仍然冲了上来，口中骂完一些混词，突然笑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有一个人，你永远也不知道，他就安插在你身边。”
nbsp;nbsp;nbsp;nbsp;她讲这些，我半个字都不信，径自往外走，叫人将牢房重新关上。
nbsp;nbsp;nbsp;nbsp;晚上回了府，不知为何，始终她说的那一句话，绕在我的心头，来回驱散不了。
nbsp;nbsp;nbsp;nbsp;这不过是她的蛊惑之计。
nbsp;nbsp;nbsp;nbsp;华宛儿是突厥人养的探子，从小在风月之地长大，察言观色有些本事，她说那些话，只是为了撺掇我疑心其他人。
nbsp;nbsp;nbsp;nbsp;她知道王越死在孔建木的手里，揣测我也心中有疑，军中还有其他人也当了突厥人的走狗，必然要去听她的解释。
nbsp;nbsp;nbsp;nbsp;如此种种，道理十分简单。
nbsp;nbsp;nbsp;nbsp;但……
nbsp;nbsp;nbsp;nbsp;我从床上起身，望着窗外的月色，觉得杀了华宛儿，这件事就永远不会有着落。
nbsp;nbsp;nbsp;nbsp;她这计便巧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这根刺种下来，只有她能拔掉。
nbsp;nbsp;nbsp;nbsp;不等到第二天早上，夜风正大，我披上外衣，独自去了地牢。
nbsp;nbsp;nbsp;nbsp;叫守卫给了我钥匙，没有任何人伴同，独自到了她的牢房之中。
nbsp;nbsp;nbsp;nbsp;她没有睡着，坐靠在墙角，只是半天时间，形容仿佛枯槁了十岁，眼睛往外凸着，见我来了，死盯着我不放。
nbsp;nbsp;nbsp;nbsp;“只要你放了我，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nbsp;nbsp;nbsp;nbsp;“你说那个人，是谁？”我举着灯走到她身边，蹲下。
nbsp;nbsp;nbsp;nbsp;她跟我说了一个故事。
nbsp;nbsp;nbsp;nbsp;说完，她流着眼泪，抓着我的袖子，说：“你放了我吧，好不好？你放了我……”就这样来回地说。
nbsp;nbsp;nbsp;nbsp;最后，见我没有言语，又竖起来三根手指，“我对天发誓，我说的没有半句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