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过去的时候,周夫人低头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司寒:“结果如何?”其实在问出这句话之前,她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她的推断不会有错。
周夫人缓缓转过身,露出她身后那躺着一动不动的兔子尸体,“你说的没错,就是水源的问题。”
司寒能听出周夫人语气重隐含的沉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
就算她没有告知周夫人自己的猜测,可是真的走到了这一步,自幼在这里长大的周夫人哪里还有想不明白的地方。
心中压抑着情绪,周夫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但还是强颜欢笑道:“多谢,等兄长回来,我必定将此事如实禀告。”
司寒点点头,这样最好。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过去,回到院子的时候,司寒浑身上下都染上了浓浓的药香味。连发丝都被这味道浸透了。
刚踏进院门,便看见宋归年抱臂倚在门边,视线落在天际,凝视着高空中盘旋的鹰。
司寒脚下微微一滞,这个眼神,让她莫名想起宋归年患病时的样子,那些不忿,渴望,就像是牢笼中的困兽。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宋归年这样了。
又或许,他一直是这样,野心与欲望交织成心中的网,只是在她面前刻意隐瞒了而已。
“回来了?”宋归年在看见司寒的那一瞬间,骤然收回眼眸中流露出的情绪。
在司寒的眼中看来,现在的他,就好像是京城中一个吊儿郎当,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富贵公子。
她总觉得,来到边境之后,宋归年好像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嗯。”压下心底的怀疑,司寒答了一声,佯装什么都没看出来,一如往常地快步把自己塞进宋归年怀里。
一下子被自家心上人扑了个满怀,宋归年弯了弯眼睛,伸手在司寒柔软地好像丝绸一般的黑发上揉了揉,丝毫不在意是不是会把她的头发弄乱。
唔……弄乱了也没关系,反正只有自己能看见。
“今天累吗?”宋归年柔声问。
司寒在他怀里蛄蛹两下,闷声闷气,“心累。”
宋归年觉得好笑,司寒性子大气,有什么事情是断然不会闷在心里的,活的格外豁达。
能让她都觉得心累的事情,一时之间他还真想不到是什么。
于是一手捏住司寒的后脖颈,将她从自己怀中提溜出来,揽着她往屋里走,“居然能有人让我夫人觉得心累,那我可要好好听听。”
宋归年玩笑一般,司寒犹豫再三,欲言又止。
“这次疾病的源头是来自于水源。”
这下宋归年脸上的笑可是挂不住了,水对于边境来说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
若是水源出了问题,不严重,就是城中大乱,若是严重起来,迁城都是有可能的。
而边境紧邻西域,西域这段时间一直不怎么安分。
边境大乱,最大的得益者是谁根本不用思考。
宋归年面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那一点阴鹜,“所以,是西域的人干的。”
司寒轻叹道:“要真的只是西域就好了,若非有人通风报信开后门,西域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宋归年沉吟片刻,曲起手指有节律地敲打着桌子,这会儿他身上那点闲散的气息完全散了,“这病要多久才能治好。”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