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洋笑起来,没有否认:“反正没什么好话。”
“最近他倒是不提了。”魏之洋又拿起杯子喝了口酒,“有时候我就觉得,他可能不想接受林惊昼已经离开的现实吧,所以老跟我们骂他。”
林惊昼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连酒都没兴致喝了,他叹了口气,说:“谈了一段失败的恋爱是一回事,讨厌的前男友死了又是另一回事。”
魏之洋歪头看他:“所以我希望张裕舒能重新开始一段恋情。”
林惊昼勉强笑了笑,他听到魏之洋还在说。
“但他这人很钻牛角尖的,认定了什么东西,就会一直坚持。”
林惊昼没有回答,他比魏之洋还要清楚,张裕舒的执着。
这天演出完,主办方请大家吃饭,魏之洋邀请林惊昼一起坐,问他明天什么时候去机场,他们可以顺路捎他。
林惊昼笑笑,说有个朋友正好在杭州,明天想去见他。
魏之洋的表情变得有点八卦,林惊昼就解释,不是圈里人。
后半句话他在心里说,而且是前世的朋友。
林惊昼二十一岁和皮包公司解约,离开北京之后,在杭州待过将近一年的时间。
那段时间他很闲,但又没什么钱,所以很爱去西湖边散步,享受免费的自然风光。
和柏春认识是因为笛子,林惊昼在附近闲逛,听到很好的笛声,顺着声音寻找,进了一个道观。
道观不大,但笛子声音在角落,林惊昼东绕西绕,走进一个小院。
他看到有个穿蓝色道袍的人站在那里,正对着一棵树吹笛子。
林惊昼不请自来,站在不远处听他吹完,最后一个音符完结之后,他很热情地鼓起了掌。
柏春有些疑惑地转过身,他有一张娃娃脸,眉清目秀的。
他看了看林惊昼,问:“你找谁?”
林惊昼特别自然地走过来,笑着说:“我找你,小师傅,教我吹笛子吧。”
后来等到林惊昼可以吹一首完整的曲子的时候,他才知道,柏春其实是个特别不擅长与人交往的人,但他同时又很不会拒绝别人,所以他俩成为了朋友。
林惊昼在杭州做酒吧驻唱,也帮人写歌,他喜欢柏春的小院,也总是蹭他的茶喝。
有一回他帮人写歌结果被人骗了,报酬也没拿到,歌还被署上别人的名字。林惊昼趴在桌上郁闷得要融化,柏春拿了一碟点心给他,说:“你应该去读书,怎么老是被人骗?”
林惊昼叹了口气:“我哪有那个读书的命啊,而且我也不聪明。”
“你知道吗,我两岁才学会说话,我爸妈以为我是哑巴,差点要把我舌头剪了。”林惊昼伸手拿点心,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柏春坐下来,说:“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了,你看你现在不是很会唱歌吗?”
林惊昼吐了吐舌头,直起身,看向柏春:“那你呢,为什么会做道士?”
“小时候多灾多难的,家里人又信这个,也有认识的师傅。”柏春想了想,笑了,“也是一种顺其自然吧。”
“你老说这四个字。”林惊昼看着他笑了,然后他又看向门外,风吹过林梢,让他觉得眼睛有些痒。
“会把我带到哪里去呢?”林惊昼轻轻地讲。
柏春没有回答,他看着林惊昼眼睛下的那粒痣,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时隔数年,林惊昼再一次踏进这一个有着黄色墙壁的小院,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小院出现了新的植物,林惊昼有点紧张,害怕旧友已经不在这里。
柏春走了出来,还是那身蓝色的长袍,他看起来和从前差别不大。
娃娃脸就是作弊。林惊昼松了口气,在心里暗暗吐槽。
柏春和他对视,问他:“有什么需要吗?”
林惊昼笑起来,说:“想找小师傅看相。”
柏春看面相很出名,之前林惊昼常见到有人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