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酒喝得越来越多,一瓶红酒不够,程廷芳就开了俩,后来干脆换了白的。等到汤圆上桌,除了那小孩,几个人都喝高了。
宋挚就在迷迷蒙蒙里看着程廷芳,他还是一副雪白的样子,只有眼里头有点酒气。另外两个硕士已经红透了脸,汤圆刚吃完就不行了,往桌子上一趴,开始嘀嘀咕咕说胡话。
宋挚拿着勺子,脑子还能转,手却不大利索,一勺子汤圆送到了脸颊,差点掉地上。
程廷芳就笑了,说:“你别浪费,这是我亲手包的。”
宋挚眨眨眼,这回送准了,一口咬出了芝麻馅儿。
程廷芳看着他,问:“好不好吃?”
宋挚想他还能怎么答,于是点点头,脑袋一动,又没送准,黑色的芝麻糊了他一脸。
程廷芳笑得更高兴,手伸过来,指头往他脸上撇了一下,宋挚看见他手指尖上沾的黑芝麻,又看见他把指尖送进嘴里,拿舌头舔走了。
宋挚吓了一跳,豁地站起来,勺子都掉地上了。
程廷芳还问他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这儿还有人呢!宋挚边想边往周围看,郑老师已经打起了鼾,两个硕士依旧趴着,那中学生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醒着的人只有他们两个,像在等一个开始。
宋挚站得太快,一放松下来就觉得晕乎,后退着找凳子,找来找去没找着,人差点栽倒。还是程廷芳眼疾手快,过来扶住了。
凑得太近,宋挚靠在程廷芳身上,仔细看他的眼睛,刚刚那点酒气好像又散了,成了水气。
宋挚想推开他,手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腿也站不住,程廷芳稳稳把他圈住,宋挚挣扎来挣扎去,反而像挂在了程廷芳身上。到最后,宋挚笑起来,把自己放空了,棋他下不过程廷芳,酒他也喝不过程廷芳,兴许在程廷芳面前,他早就输得一败涂地,溃泄千里。
程廷芳扛着他到里屋,让他坐在张宽大的椅子里。
说是椅子也不太对,又像是张小床,宋挚摸摸铺在身下的毛毯,仰头问程廷芳:“这是不是叫炕?”
程廷芳摇头,说这是他小时候睡的床。
宋挚又往四处看看,确实所有的东西都是小的,凳子小小的,书桌也小小的,这是程廷芳小时候住的地方。
宋挚昏沉沉的脑袋凑过去,问:“你带我来你房间干什么?”
程廷芳没说话,只在灯光底下眨着眼,看着他。
宋挚叹气,问:“为什么叫这么多人来?”
说完就去拽他的手,把他一起拽倒在小床上,宋挚翻身而上,去亲他的嘴唇。
程廷芳抓着间隙,说:“我不敢只叫你。”
宋挚抱紧程廷芳的脖子,满意了,程廷芳的“不敢”只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