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熠辉关掉了软件,开了静音,然后推开了卫生间隔间的门。
出去时他正好碰到了此时进来的沈之行,对方和自己对视时顿了一秒,不太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宁组。”
宁熠辉看着他,先是没有表情,过了两秒才勾起嘴角,点头回应:“沈哥。”
沈之行看着他这笑就觉得瘆得慌,更何况因为方才的事,他到现在都惊魂未定,只是同样回了个礼貌的尬笑,然后赶紧拉开门进隔间了。
沈之行在里面蹲了一会儿,感觉外面没声音了才出来,结果谁知道出来时却还看到宁熠辉站在洗手池那,就像专门在等他一样。
两个人又沉默地在镜子里对视了一眼,宁熠辉眼神在灯光下灰暗不明,但是掀起眼皮后却的视线很坦荡,只有沈之行率先移开了视线。
“诶,宁组你还在啊。”
“嗯,刚才这个水感应好像有问题。”
“真的吗?”沈之行伸出手,水立马流了下来,“没问题啊。”
“是吗?”宁熠辉照着伸了出来,水流也下来了,“刚才不知道为什么不行。”
“可能手凉,没感应到。”沈之行不知道回应什么,干脆笑一下算了。
他洗完后走到烘干机那准备烘手,只是人刚站过去没两秒,却感觉突然被一片阴翳笼罩,背后有些温热,甚至还有呼吸时的热气洒在他耳边。
沈之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刚要回头看,结果嘴唇却差点擦上宁熠辉突然微微向前的脸,吓得他整个人几乎是不自然地立马往后退了一步,随后被站在身后扯烘干机上面纸的宁熠辉轻轻扶住了腰身。
“怎么了,沈哥。”宁熠辉很快松开了扶住对方的手,他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把纸丢进了下面的垃圾桶。
“……没,没什么。”
沈之行觉得被宁熠辉碰过的腰那在发麻。
他和男人正常接触没有任何问题,从小到大基本都是寄宿制,也不会对着个同性就觉得有问题。
但是此刻,却不知道是因为莫名奇怪的氛围,还是因为提示音响起后无法缓和的心虚,他没有办法做到一点自然。
“你耳朵好红。”宁熠辉轻描淡写地丢下这句话,“身体不舒服吗?”
“啊,有吗?”沈之行顺手拉了拉领口,“可能是公司暖气有点闷。”
宁熠辉垂下眸,看着他拉开领口时露出的锁骨,脑子里都是晚上对面发来的照片。
怪不得他会觉得相似,原来他妈的都是一个人。
“哦,我还以为沈哥遇到什么事了,耳朵充血。”
“没有……”沈之行气息更不稳了,不知道是不是宁熠辉在试探自己,他最后的印象只记得宁熠辉第一个出的会议室,后面那个铃声才响起,“谢谢宁组关心,其实就是闷的,问题不大。”
“嗯,沈哥多注意身体,现在天越来越冷了。”
“好的,宁组也是。”沈之行说完后,几乎是逃也似地走了。
宁熠辉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过了几秒笑了出来,像是周末被爽约的烦躁失意全部被抹去,那岌岌可危又孱弱的神经好像又逐渐能够支撑大脑继续了。
生活里好像出现了新的调味品。
一整个下午,沈之行的班都上得手脚冰冷,哪怕公司的暖气够足,也不妨碍他出了一身的虚汗。
就连崔秀勤和沈之游给他报平安,他都回复得语序错乱。
说实话,沈之行觉得从宁熠辉这种关系户空降之后,公司的磁场都有点问题了,这一个多月他就没上过一次好班,不是心神不宁,就是发高烧,要么就是没睡好觉。
虽然没几个人想认真上班,但是沈之行觉得他也不应该是这种状态。
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有钱人的八字和他不合,天生相克。
就这么一直熬到了下班,丁然给他发消息问他晚上有没有安排,要是放以前他能开心好久,还会胡思乱想,但现在都不会了,他只有今上午这件事的心焦。
就连同事在茶水间和走廊说话,偶尔会飘过的眼神,都让他觉得是不是私下已经传开了。
“之行,怎么不回我?”丁然的声音突然在头上响起。
“……啊我才看到,正准备回。”沈之行抬起头,“我晚上没安排。”
“那咱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