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业踹飞脚边半块砖,天边刚泛鱼肚白。
他啐了口唾沫,朝村口走。
等明天一早,身后那摊烂泥里,可有的是好戏唱!
翌日,天刚蒙蒙亮,鸡都没叫利索呢。
江家屋里头那仨,是被活活冻醒的。
江实根第一个哆嗦着睁开眼,迷迷瞪瞪的,就觉得不对劲。
咋这么冷?跟睡在冰窖里似的?
他伸手往旁边一划拉,空的?被子呢?
“嗯?”他彻底醒了,撑起身子一看。
哎呦我的老天爷!
炕上光溜溜的,就剩个硬邦邦的炕席!
别说被子了,连个破布片都没剩下!
“小…小云!被子呢?”江实根嗓子都劈了。
刘小云也被冻得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
“啊!”她尖叫一声,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不光炕上光溜,屋里头更光溜!
柜子呢?她陪嫁来的那个红木箱子呢?昨晚还靠着墙呢!
地上那几袋子粮食呢?墙角戳着的锄头铁锹呢?
再扭头看堂屋方向,黑黢黢的,可那门…咋大敞着?冷风呼呼往里灌!
“遭贼了!天杀的贼啊!”刘小云连滚带爬下了炕,也顾不上冻脚了,光着脚丫子就往堂屋冲。
江实根也赶紧跟着。
一进堂屋,两口子彻底傻眼了。
碗柜没了,锅台空了,连那口用了十几年的破铁锅都不见了!
整个屋子,家徒四壁,真真是比水洗过还干净!
除了四面土墙和那冰冷的土炕,啥也没剩下!
还没回过神来,朱淑琼就哭天喊地的上门了:“遭祸了啊,遭祸了啊!我家被偷了个干净,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老太太也被偷了?
刘小云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屁股瘫在地上。
朱淑琼一看到屋子里这个光景,差点背过气去。
她拍着大腿嚎啕起来,那声音又尖又利,带着哭腔和绝望。
“天杀的贼,挨千刀的,这日子没法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