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也来吗?”
“小杜?”问出口她才意识到冷蓁是在问菟丝子,“啊,他不来,就我们两个。”
“你不是一直想吃蟹黄面,好奇蟹黄是什么味道吗?我们今天就去吃这个好不好?”
冷蓁撇唇。
“当然好。”
虽说寒酸,不比在尹府,但起码是母亲的心意。更何况花的又不是他的钱。
他心里虽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时辰还早,酒楼里的客人也少,两母子在大堂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下,店小二过来递菜单。
“麻烦了。”冷翠烛微笑着接过菜单,余光瞥见一旁的冷蓁正不停拢袖口。
神情也不大自在。
她垂下眼眸。
除了两碗蟹黄面外,她还点了份杨梅渴水,让冷蓁吃咸了的时候喝。
待小二走后,她问:“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冷蓁紧皱的眉心松泛了些。
“还没好……”
“结痂了?”
他点点头,在桌下将袖子撩开,给她看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痕。
冷翠烛只瞥了一眼,而后仰头叹息。
“等吃完面,我再带你去买点祛疤的药膏,每天好好擦擦,别留下印子了。”
她自知买个药膏涂涂没用,冷蓁从前会自残,受伤,以后也会,问题还是在于心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养成了这么拧巴的性格,每天总因为一些小事而伤心流泪,原本与她交流得好好的,扭头就又哭起来。
她刚开始还不解,会问他哭什么,让他不要老是哭,他每次听完只会哭得更崩溃。所以后面,她就慢慢接纳了。
或许他心里一直积蓄着某种郁气,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好去明白,也没法明白。
做母亲累,做孩子也累,各有各的难处。
“日子还要过下去的。”冷翠烛念叨着,帮他把折起的袖口理好,“你还年轻呢。”
“那尹渊呢?”冷蓁湿了眼眶,“万一他不想再让我过下去。”
他当时太冲动,找到机会报仇就连捅了尹渊十几刀,一点没想后果。
这几日去尹府用膳,他一直惶惶不安,害怕被尹渊发现踪迹,来找他寻仇。
去尹府,无异于鸟入樊笼。
但他必须要去,即便是虎口拔须。
冷翠烛:“他原谅你了。”
“啊?”
她从竹筒里抽出两双筷子,用手帕擦了擦,一双放在冷蓁面前。
“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莫要再提。他到时即便是见到你,也不会再追究。”
“亲生的父子,哪里会有什么恩怨。”
待店小二将面上过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便轻松了些,也不提那些难过的事了,一齐低头吃面。
冷蓁正给她倒茶水,瞥见乌泱泱的人群进了大堂,啧了声:“怎么还有人把轿子抬进来的。”
冷翠烛未抬头:“应是那人的外貌不方便露出来吧。可能是大户人家未有婚配的闺女。”
“你尝尝这个酸梅汤,冰块化了风味就不佳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