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身体,站在雾气朦胧的镜子前。
我抹了点最基础的润肤露,让皮肤不至于太干燥。
然后,拿起那件黑色的真丝吊带裙,套上。
冰凉的丝绸瞬间贴合皮肤,勾勒出胸部的轮廓,腰腹的线条,裙摆下光裸的大腿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
苍白的脸,带着青影的眼,刻薄的嘴角,配上这身近乎情色的装扮,形成一种诡异而强烈的反差。
没有妩媚,只有一种冰冷的、献祭般的决绝。
很好。这就是我要的效果。不是诱惑,是展示。是解剖。
我走到客厅,没开电视。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和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咔哒”声。
时间还早。
我坐在刚擦过的沙发上,沙发皮面冰凉。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真丝裙光滑的表面,等待。
手机响了。是我姐林芳。
“红啊,小凯过去了没?我让他六点半就出门了,应该快到了吧?真是麻烦你了,好好开导开导他…”
“嗯,知道了姐。放心。”我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挂了电话。没多久,门铃响了。
“叮咚——”
声音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深吸一口气,那股混杂着酒精、真丝和我自己体味的复杂气息涌入鼻腔。
起身,走到门后。
没有立刻开门。
隔着猫眼,我看到周凯局促地站在门外楼道昏暗的光线下。
他低着头,双手插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口袋里,肩膀缩着,像只等待被宰的鹌鹑。
我拧开门锁,拉开一条缝。
“小…小姨。”他抬起头,眼神飞快地扫了我一眼,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垂下,盯着自己的鞋尖。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抿得死紧。
“进来。”我侧身让开,声音不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像受惊的兔子,几乎是贴着门框挤了进来。一进门,他显然被房间里弥漫的浓烈酒精味和刺眼的白光弄得愣了一下,脚步有些迟疑。
“把门关上,反锁。”我命令道,自己已经转身走向沙发。
他依言照做,门锁“咔哒”一声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以及那令人窒息的安静和刺鼻的酒精味。
他站在玄关那里,手足无措,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我。
大概也闻到了我身上不同于医院消毒水的、真丝和润肤露混合的、更女性化的气息,这让他更加不安。
“站那儿干什么?过来。”我在沙发中间坐下,双腿交叠。黑色的真丝裙摆滑到大腿根,露出更多光洁的皮肤。我没有刻意遮掩。
他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挪地走过来,在离沙发还有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低着头,像个等待训斥的小学生。
“坐。”我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
他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坐下,只坐了半个屁股,背挺得笔直,双手紧紧抓着膝盖,指关节都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