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永年不信:“那是怎么回事?你不要逞强。”
“……小年,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了,好不好?”
柏永年下意识说道:“可是疗程安排……”
宿松霖一狠心,单手攥着被子,推了柏永年肩膀一把,没使劲,但足以表明他的态度了。
“小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他看着黑暗里呆滞的柏永年,咬了咬牙,“君禾拜托我照顾你,我又算是你的学长,所以就这一次,听我的话,好吗?”
他似乎是绞尽了脑汁,才勉强扯出这么个由头出来,好像有了这面大旗,就能成功劝走柏永年。
这话一出,宿松霖一下子落回了前辈的位置上,又远了。
柏永年在黑暗里静坐片刻,他讨厌无意义的争论,这牵强的理由显然无法说服他。他有着较真一般的求知欲,所以他要自己去找答案,去看宿松霖在掩藏什么。
于是精神力又铺展开来,控制它的向导甚至刻意收束了力道,只浅浅的裹住面前人。
宿松霖又惊又怒:“柏永年!”
这大概是宿松霖第一次用这么语气和他说话了,之前即使他违背了宿松霖的意愿擅自开始治疗时,对方也是一副轻拿轻放的态度。柏永年相当聪明,他在那一刻就明白,自己在宿松霖这里有着某种特权。
但柏永年能理解他此时的愤怒,在用精神力包裹住了宿松霖全身后。
原来,是有感觉了啊。
宿松霖颓然的坐在床上,捂住了脸,松开了紧攥着的手。
“哥?”
精神力还未撤去,宿松霖的一举一动都在柏永年的感知范围内。他心中生出点隐秘的窃喜,似有另一个自己伏在耳边轻声细语的劝诱,那些什么虚构的道德枷锁也可以抛之脑后了。
“松霖?”
宿松霖依旧没什么反应。
心中的渴望迅速膨胀,柏永年干脆伸出手,缓慢地从那双手下探进去,指腹轻柔地划过柔软的脸颊,描摹着那线条柔和的眉骨。
尽管看不真切,但柏永年能想象眼前人的模样,他此时一定被自责和愧疚紧紧缠绕,无法直面自己。那张带着点病气的脸也会因此生动起来,染上些颜色。
要是能开灯就好了,但柏永年也只敢想一想,他知道宿松霖绝对不会同意的。
宿松霖终于放下了手,看着眼前那双因看不见而有些失焦的眼睛。
得拒绝他,宿松霖想,本来自己就不该为了治精神图景拖着他。
“小年……”宿松霖抬起手,要去捏脸上那作乱的手指,还未触及,就被突如其来的触感吓得一顿。
他骤然瞪大了眼睛:“等一下!”
拒绝的话语全淹没在他人的动作中,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依偎在一起。
宿松霖擅长忍痛,却不擅长这方面。柏永年也只会这点手艺,却已经足够。
“……够了,小年,停下。”宿松霖挣扎着从失控中找回自己的声音。
柏永年像是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换个称呼好不好,松霖?”
“不……”
手指猛然划过。
“呃!”宿松霖大口喘气,“小年,别……”
手指不断的打着圈。
宿松霖难以应对,把脸埋住,无声息地抵抗了几秒,才终于妥协似的开口:“永年,别再捉弄我了。”
内心仿若餍足的猛兽,柏永年控制不住的勾起了嘴角,终于放过他。双手并用,不一会儿就结束了。
这下说什么都晚了,宿松霖扯着被子要把自己裹起来,盖到一半,一个散发着热气的人就钻了进来。
“你不能这样。”
柏永年可怜兮兮的说,一把拽住他的手:“要互帮互助的,你不能只顾自己的。”
宿松霖闭上了眼睛,耳朵上的温度就没下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