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觅早早就走出来了,只有他一直深陷其中,像是个狼狈的小丑。
郁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冰凉的手指摩挲着光洁的杯沿,汲取着杯身传来的一点温暖。
他缓缓道:“你以后别这么冲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多找找让自己感兴趣的爱好。不要沉浸在过去了。”
沈宴从来是个下定决心就不会更改的人。但是关心的话从郁觅的嘴里说出来,他的心又重新开始晃动了,犹豫不决。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迈出那一步,面对的是万丈深渊,再也无法挽回。
甚至是,他们不会再有机会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坐下谈话。
沈宴做好的所有决定在这一刻产生了动摇,他嘲笑自己的不死心,但却仍然希望再给自己和郁觅一次机会。
他身体前倾,伸手握住了郁觅的手腕,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捂热他冰凉的手。
“你真的关心我的话,就留下来,你知道我没有办法离开你。”
只要郁觅愿意取消出国的计划,他绝对不会走到那一步,他们还有回旋的余地。
郁觅抬起头,神色淡淡地看着他的眼睛,眼底没有半分温存,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他一点点从沈宴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沈宴的心一瞬间跌到了谷底,摔得粉碎。果然他无论问多少次,郁觅都不会对他心软,那也不能怪他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了。
郁觅站
起来后,只觉得身体的所有力气瞬间被抽走,脚底仿佛踩在晃动的船上,他抬手揉了揉眼睛,视线一阵天旋地转,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他身形往后倒去。
落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他用尽全力抬起沉甸甸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里勉强看见了沈宴的脸孔,以及落在耳边的灼热呼吸。
“老公,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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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觅陷入了一阵沉沉的昏睡,不得不表扬一下沈宴这次下手够利落,这药的剂量给的可真足,生怕药不倒他,只喝了一口就有这么大的效果。
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后,听到了系统焦急的声音:【呜呜呜宿主,你终于醒了呜呜!!qaq】
飘忽在空中的毛绒小团子哇哇大哭,吵得他原本昏沉的脑子更加疼痛欲裂,他抬起手想要摸摸它的脑袋,却在抬起手时,房间里响起一阵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
郁觅愣了下。
借着窗外透过来的稀薄光线,他看到了手腕上一条漂亮精巧的链子,银白色的泛着金属光泽。一头连接在他的手腕上,另一头钉死在床头的钢管。
这是谁的杰作,不用猜都很清楚。
系统骂道:【呜呜呜沈宴太坏了!他居然这么对您!】
郁觅抬起手,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他看着手腕上精巧无比的金属手环,一把微型小锁的内侧篆刻了他的名字缩写,看起来就像是倾注了爱意,赠与他的一件礼物。
可这件礼物实在是太强势了,他不收也得收。
系统骂完,又无助地贴着郁觅的手臂,蹭了蹭,【宿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我们好像没法离开了。】
它虽然有能力弄断这玩意儿,但是这属于干涉任务发展,属于违规行为。要是被上头发现的话,它会面临严重的惩罚。
但是沈宴收走了郁觅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还专门为他准备了这个房间,看这个架势。如果沈宴不点头,他们没有这么容易离开。
“为什么要走?”
郁觅似乎早有预料,平静地翻了个身,淡定地将被子拉好,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这儿挺舒服的,正好让我再睡一会儿。”
那药多少对他的身体还是有影响的,他闭上眼睛,很快毫无负担地重新睡了过去。
而在他睡过去不久,房门被打开了。
沈宴的身影在黑暗中像是鬼魅一般,他悄无声息地在床边坐下,并没有打扰郁觅睡觉。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熟睡中的郁觅,黑暗中发着光,仿佛在等待郁觅苏醒后的神情。
大概会很震惊、害怕,用最冰冷反感的眼神看着他,说着最刺耳的话。
沈宴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了,他迈出这一步就注定了要承担这一切,所以现在是为数不多的平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