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觅就这么静静地睡着,呼吸均匀,他看起来格外温顺乖巧,仿佛没有任何的烦恼。
这样安静的环境下,沈宴缓缓眯起眼睛,贪婪地享受着短
暂的宁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房间沉在毫不透光的湖底般黑暗。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郁觅皱了皱眉,手指动了动,挣扎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的环境,脑子昏昏沉沉的,他下意识抬手。
房间里响起了铁链碰撞的声音。
郁觅愣住了,他在黑暗中摩挲到了手腕上扣住的手链,顿了两秒,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目前自己的处境,想要解开那道禁锢。
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将手环摘下。
铁链晃动的声音格外剧烈,就像是他此刻内心的慌张和无助,高高在上耀眼的人在黑暗里终究是突兀的。
“你解不开的。”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郁觅所有动作瞬间僵住,他转过头,似乎才发现房间里坐了第二个人。
房间里太黑了,郁觅有限的视线里,只能隐约看到不远处坐着的一道人影。
他试探着开口,“沈宴?”
他的话音刚落下,忽然一盏灯在头顶亮起,刺眼的光线让他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用手挡住。
耳边传来沈宴的声音,他笑着说:“欢迎回家,老公。”
几秒后,郁觅适应了光亮,看着坐在面前好整以暇的沈宴,顿时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从房间里这些特制的东西来看,沈宴一早就计划好了的,却还在他的面前伪装,为了引他入局。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对于这么多人的警告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执着的认为沈宴不过就是太冲动了,对他始终还有几分感情,心存妄想,但到头来却落得这个下场。
呵。
郁觅自嘲一笑,身体里似乎感受不到太多的情绪,只是平静地看着沈宴,平静得令人害怕。
仿佛他做得再多也已经无法引起郁觅的反应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
沈宴的眼底沉得如水,心里莫名涌上了一股烦躁,他想过郁觅会有很多种反应,但唯独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平静。
为什么?
因为对他已经彻底失望了,连一丝反应都不愿意施舍了吗?
他冷冷道:“我已经让人做好了所有的手续,现在外面都以为你坐上了原定的航班,飞往国外了,没有人会发现你失踪。你没有办法离开我了。”
他的话并没有想象中的效果,郁觅只是很轻地皱了下眉头,却什么也没有说。
沈宴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那股烦躁席卷着他的理智,他无法再伪装成平静的样子,握紧拳头,呼吸失去了频率剧烈地起伏。
他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郁觅还可以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不知为何升起的怒火,裹挟着他心底不愿意面对的慌张,害怕,化为最锋利的话,他冷道:“你很讨厌我碰你,可是你没有选择权了。”
他起身,伸手扯
住郁觅身上的被子,用力往外一扯。
清脆的链条碰撞声。
郁觅伸手想要去抓住,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喉咙一阵生涩,他的手脱力,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宴立刻停下了拖拽的动作,而郁觅却没有停下咳嗽,他似乎倒呛得十分严重,每一声咳嗽都伴随着胸腔得剧烈震动。
沈宴脸色骤变,几乎瞬间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在他单薄的后背,不断替他顺着气。
郁觅的咳嗽终于缓和了下来,眼角被呛出来的红润极其明显,竟然让他苍白的皮肤多了几分血色。
他眼底布满了雾气,冲淡了那股让人害怕的冷漠,终于沾上了世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