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您居然还留着它,谢谢,谢谢,谢谢您施大人!”
苏铭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双手颤抖小心接过,红绳虽破,在他这里的意义却重若泰山,他没想到一个“官职人士”能在乎这种小民的一句话。
施云澜,真是不同寻常。
“这,这是娘七岁那年给你编的,你居然还戴着,娘一直以为你早就扔了,娘生怕再也…再也见不着你了…娘可怎么活啊……”
苏母憔悴的脸上现出神采,紧接着又是黯淡和心疼。
这个可怜的女人这么多年一直在怪罪自己,说到动情之处,不免又潸然泪下。
苏铭猛的看向他娘,他娘的憔悴是何其触目惊心,看的他心都碎了。
他紧紧握着他娘的手,发誓道:“娘……今后我一定好好待在您身边,我哪儿也不去了!”
施云澜看了眼眼含热泪的苏家人,松了口气,她笑道。
“你一直带在身上,此物对你来说至关重要,这么些年也早已成了你的寄托,顺手的事,就不用谢了。”
“你们一家团聚,我就先不打扰了,衙门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没顾身后挽留,施云澜拔腿就走,路过陆洵这个看热闹的还踩了一脚,爷爷得,刚这人踹自己的时候可没留情面。
“施讼师,你这番举动可不是君子所为。”
陆洵心疼得拍了拍自己靴面的灰,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企图从道德方面谴责一番。
施云澜对此是免疫的,她施施然拍一拍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今日的天晴,苏州是江南水乡,一路上踩的是青石板,草本茂盛又多样,有狗尾巴草,还有野葱,杨柳懒散的抽着枝条。
有逃学的孩童被他娘逮住抽屁股,有纤夫老练讲活,有小工勤快跑腿,具是怀揣一股斗劲。
施云澜走在闹景中,又不在闹景中。
陆洵漫步其后,觉着这人今日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一股子落水狗味。
他开口:“施讼师,你走错路了,这不是去衙门的路。”
施云澜有些好笑:“陆捕快,衙门一没有万两银二没有前程差,我总去衙门做甚,不去,今日累了,回屋休息。”
陆洵委婉提到:“施讼师莫不是忘了件事。”
施云澜闻言仔细想了想:“这牙纪先暂且落下一段,但还尚无法子能让你我二人,在不打草惊蛇情况下混进秀坊,莫非,陆捕快可有甚招数?”
说到最后,施云澜满怀期待,她看陆洵身姿挺拔,体态良好,谈吐有礼,怎么看都大户人家出来的,那想必可是有些家底。
若是能从陆洵身上走点捷径,有法子能直接进秀坊,不用思考如何浑水摸鱼溜进去的话,那么肯定是也能够不用吃糠咽菜了。
这穷鬼的人生终于要离我而去了吗!
陆洵不用想都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他不经意间让她看了看自己两袖清风,一心为人民办事的口袋,空的,都是空的。
所以施云澜打的算盘可以说是彻底落空了,她兜里还有二两银子,陆洵现在可是身无分文,指着她吃饭呢。
施云澜大失所望,却也理解,毕竟上辈子她刚工作那会也会报复性消费,月光族嘛,还挺正常,就是如果一直这样可就不好了。
她安慰道:“陆捕快,没钱不是件要紧事,话本里不少姑娘喜欢穷书……穷捕快呢,兴许你也能讨得到个媳妇。”
陆洵冷笑:“非得带个穷字吗?”
施云澜一脸:不然你以为呢,兜里身无分文的家伙除了穷还能怎么形容,不过倒是也可以不带。
她微微一笑:“这位没钱的捕快,我真切的你能够讨得姑娘芳心,毕竟陆捕快这张脸也不是白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