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洵被她惹恼了,深吸了口气,觉着自己这性子来淮安真是来对了,放在汴京哪有人这般同他说话。
思及此,他笑容灿烂,这才发现这人居然有锐利的小虎牙,不过只有左边一颗。
陆洵冷笑道:“那在下就先谢过施讼师了。”
亏得他难得大发好心,也罢,活该施云澜吃他抓的肥鱼了。
但陆洵大抵还是忘了,有一招叫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酉时日入,熟悉时间,熟悉地点,噼里啪啦燃烧的木柴上方传来热腾腾的,糊味,二人面面相觑,具都不想先行动筷。
施云澜有些后悔自己回这屋做甚,不先去县衙蹭个饭,落得如此下场当真是自己作的。
“陆捕快,你抓鱼辛苦了,你先吃。”
施云澜把鱼型长条从架子上取下,呼呼吹了下手,这鱼实在很是烫人,随即谄媚的递了过去。
“不了,你大病初愈,你先吃,我这还有没烤的。”
陆洵推拒,指了指地上棕桐叶放着的还没烤的鱼,示意还有,不必推让。
施云澜壮志断腕,咬牙看了眼鱼,小心剥开外壳烤糊的鱼鳞,露出里面白嫩的鱼肉,干了!
只一口便是长久的沉默……
陆洵期待道:“怎样,是不是有些许进步?”
施云澜答:“兄弟,你苦胆是不是没扔。”
陆洵眨眨眼:“哎呀,不小心忘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施云澜不信这邪,她提着鱼去翻那堆还没烤的鱼,一个个查看,发现只有自己手里这条是“有料”的,这可真是,阴险至极啊……
在翻到最后一条鱼的时候,筷子滑了一下,湿滑的鳞片擦着施云澜的手飞了过去。
顿时一种玄妙的感觉降临在她的脑海里。
“不好……”
施云澜身子一歪,倒了过去,身后是闪过来扶人的陆洵,“不是,施云澜你让我烤的鱼鱼闹死过去了?”
陆洵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探了一下脉,发现人更像是睡了过去,拖到一边安详放好,强迫症的帮人摆成了一个妈妈都爱的规矩睡姿。
又拿起一条鱼在那里烤着。
施云澜一睁眼,发现自己飘在水里,四周是湿漉漉的水草,还有许多的游鱼。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碰见鱼也能穿到鱼的视角,难道说…鱼是有什么吃什么…思及此,施云澜恨不得把这些天吃的鱼都吐出来。
但她现在是鱼,无能的鱼。
鲈鱼在清水里的可见度不错,但这段记忆实在有些平常……鱼,浮萍,石子,莫不是她自己这能力出了差错,变得不可控,只要和动物接触就会共享记忆吗?
这对施云澜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翠儿,你跟我走罢!倘若……东窗事发,咱俩谁都落不得好!”男人的声音隔着河水,模糊的有些听不大清,只隐约能感知他情绪。
带着焦虑和一些恶意。
女声听起来年纪有些小,倒很是清脆,就像黄鹂:“你走罢,我当不认识你,今后莫要联系了,人被折腾死了这件事,我藏在肚子里带进棺材,谁也不会知道。”
说出的话却很是骇人。
“你以为你不走他就会对你好吗?醒醒吧!若真是心里有你,又怎会……总之,你我二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要是被抓了,你也得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