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栀最厌恶他这睥睨众生的姿态,好像什么都要禁锢在掌心,让人压抑又窒息。
听他语音冷硬,她更是铁了心要逆他的意思,不仅头也不回,连脚步都加快了。
季庭川从来不是会让她牵着走的性子,刚刚他若是真想叫住她,她就没机会走上楼。
宋云栀是这么想的,以为到了二楼他就不会跟上来,脚步也放缓了。
可没等她调整呼吸,手臂就被一股蛮力扯过,强势地把她拽进其中一间房间,宋云栀穿着高跟鞋,被用力甩进去后脚底没站稳,连着往后踉跄了好几步,直到后腰抵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这儿是一间台球室,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层的厢房和院落,几乎没人上来二楼,台球室没开大灯,只开了一圈灯带营造氛围。
季庭川关了门,“咔哒”落锁的声音像一颗无形的烟雾弹在二人之间炸。开。
宋云栀透过微弱的灯带看清季庭川时,他已经走到她面前,身上的西装外套被他脱下扔在沙发上,单手扯开领带时脖子跟着左右晃了晃,脖侧的青筋隐隐凸起,像一条条蛰伏的青蛇。
宋云栀在他靠近自己前,侧身巧妙跟他擦肩而过就打算跑,被他反手又扯了回去,掐着腰提到台球桌上,宋云栀一挣扎,身后码好的台球被撞散,清脆的碰撞声打破了宁静的台球室。
“闹够了没?”
“我要是说没有呢?”
季庭川俯身,将她双手反剪在身后,然后用领带捆绑住,头一偏,呼出的热气洒在她肩头,“栀栀,你越来越不懂事了。”
宋云栀扭动着身子想摆脱他的桎梏,在黑色台球桌面上,她的裙摆铺开了一片艳丽张扬的红,与庄重沉稳的黑色相撞,宛如纵情绽放的红玫瑰,和裙子的主人一样娇艳。
“我从没说过我懂事,你要是喜欢懂事的找别人去。”
声毕,她的下颌被季庭川用力掐住,“要不会说话把声带捐了。”
宋云栀整个人被他围困在桌沿,被迫仰起的头没有屈服的意思,“我是学不会好好说话,你呢瞎了还是聋了,庭川哥?”
尾音上挑,把霍惜钰娇柔的模样学个透,还带了十足的挑拨。
季庭川脸色难看到极致,掐在她下颌的手不断收紧力,紧咬后槽牙挤出的话充斥着浓郁的警告:
“宋云栀,趁我还能和你好好说话,别挑战我的耐心。”
双手被绑在身后,下颌又被他用力掐着,还以极不文雅的姿势困在桌上,宋云栀顿时感觉委屈极了,鼻头一酸,哭了出来。
“我闹什么了,我给你发消息你总是不回,你干什么也从不和我说,去德国一去就是一个月,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说我吗?”
“刚刚他们为难我你来不来的时候,我刚说完你在公司忙,下一秒你就和霍惜钰一起出现了,我就像个小丑一样,到头来你又凶我又说我无理取闹,季庭川,到底谁是无理取闹的那个!”
“婚前我们约定好了相互维持这段婚姻给别人看,可是你呢,青梅竹马回国就忘了自己已婚了?”
宋云栀双眼哭得红了,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楚楚可怜,季庭川滚动了下喉结,松开她时,语气也软了几分,“手机坏了。”
他抬手帮她试去眼角的泪,“你从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今天怎么会这么在意。”
宋云栀偏头不让他碰,却被捏住了下巴,被迫抬头。
“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他指的是因为旁人的话影响心情。
宋云栀看着他,“以后我的信息你都要回。”
季庭川还没给出答复,她继续说,“去哪也要和我报备。”
静了两秒,季庭川那张温和不过一分钟的嗓音又冷沉了下去,“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是吧。”
话落,宋云栀被他扛在肩上往就近的单人沙发走。
坐下后,她被季庭川按在腿上,双手环着盈盈一握的腰肢,没打算给她松绑,压低了眉骨看她,“栀栀,我是给了你横行霸道的权力,但不代表可以把你的锐气往我身上撒,懂吗?”
往往用无波无澜的语气问出问句,都是暴风雨的前奏。
他是在提醒她,现在的日子都是他给的,不要不识好歹。
宋云栀再不识趣也不会傻到在这样的劣势下去惹怒他。
“嗯。”
“听说你去宋家帮我要了个项目?”季庭川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背,一手虚握在她腰间,一手压在她下唇摩挲,话语轻快,似是做了件让他高兴的事,“又想求我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