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云栀醒来时季庭川已经不在身边,她披上浴袍去洗漱看见被摆放整齐的白裙子,不禁想起昨晚那条被撕坏的红裙,气的低骂了句,“禽。兽。”
不知昨晚会馆活动开到几点,宋云栀下楼时临近中午,只有寥寥几人。
昨晚喝了不少酒加上睡得晚,她现在头痛的厉害,要了杯蜂蜜水就到后院坐着晒太阳,顺便在这儿等孟清月。
白日的狮子会馆看起来没有夜晚那么喧闹,昨晚狂欢的人群散去,四合院一片宁静,惬意祥和。
入了秋,后院的柿树缀满橙红,举目望去,金色的阳光从树枝缝隙落下来,影绰照在石桌石凳上,像一道被完美切割的光圈,将玻璃杯里的蜂蜜水照的金光灿灿,宛若艺术品。
宋云栀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继而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柿树,感叹道,“风景真好。”
下一瞬,从柿树后的梅花门走来一人,宋云栀视线落在她脸上不过半秒,嘴角的笑便往下压了压。
可惜来了个煞风景的。
霍惜钰无视宋云栀满脸的不待见,走到她身旁精准地挡去了暖烘烘的阳光,笼罩下一片暗影。
“云栀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庭川哥呢?”
或许是女生的直觉,宋云栀能感觉到霍惜钰是故意挡住阳光,让她陷入阴暗。好像在暗示宋云栀,只要她在,她就只能活在阴暗里。
宋云栀短促冷笑了声,将手机扣在石桌上,抬头,那双极具压迫的双眸凝视着霍惜钰。
她先看见的是和她相近的白色长裙,唯一不同在于霍惜钰腰间的丝带是粉色的,而宋云栀嫌粉色不好看,换了棕色皮带。
不论颜色还是款式雷同到这个地步,如果不是霍惜钰故意撞衫,宋云栀都要怀疑季庭川是不是从霍惜钰的衣柜拿的衣服给她。
怪不得会出现在这,原来耀武扬威来了。
宋云栀扯了扯嘴角,语色清冷,“怎么,你的庭川哥没告诉你他去哪儿,来找嫂嫂帮忙?”
霍惜钰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眉眼间都洋溢着诧异之色。
回国前她就去打听关于宋云栀的消息,不是都说她是听话温顺的乖乖女么,怎么现在这副伶牙俐齿的模样跟大家说的不太一样。
霍惜钰敛下惊讶,再说话时语气轻软,看上去人畜无害,“听说昨晚庭川哥对你发了好大的火,他就是这样的,从小谁欺负我都会替我出头,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会因为我影响你们的感情。”
瞳孔映着霍惜钰假惺惺的神色,宋云栀从容不迫地划开一道笑弧,“自信是好事,过度就是自负了妹妹。”
耍嘴皮子霍惜钰斗不过宋云栀,也没打算和她硬刚,无声莞尔后转移了话题,“我知道你和庭川哥的婚姻是没有感情的,也不用在我面前演了,我和庭川哥是青梅竹马,我还不了解他吗。”
宋云栀不动声色地迎上霍惜钰的目光,眼含笑意,双瞳的审视和压迫却重重砸在她头上,“哦,既然你们是青梅竹马,那你的庭川哥哥怎么不和你结婚,要选择我啊?”
和季庭川结婚是霍惜钰从小的愿望,两年前在得知季庭川要结婚她恨不得马上从国外飞回来,却被爷爷制止了。
这件事在霍惜钰心里一直是跨不去的坎,结果这个女人不仅能轻松跨过,还仗着季庭川的势力作威作福,霍惜钰实在气不过。
垂在腿侧的手悄然握拳,看向宋云栀的视线也不再柔和,语气都尖锐了几分,“庭川哥会和你结婚是因为要和季家的叔伯争夺掌权位。”
“你还不知道吧,季爷爷有意将继承人传给庭川哥,但他的叔伯不服,后来季爷爷就定下能坐上掌权位的首要条件是已婚,而你,刚好是宋家打造的乖乖女,温顺、好控制,庭川哥才会选择你的,不然你真以为就凭你这样的身份条件,庭川哥会要你?他根本不爱你。”
霍惜钰的话像一条锁链,将宋云栀所有的记忆顺着她说的话往前拉,思绪被无限拉长,宋云栀想起了领证了那天,季庭川突兀地问出那句“乖乖女”,直到现在宋云栀才明白他当时的意思。
原来不是怕她麻烦他,而是怕不好掌控,才选择了造不成威胁的宋云栀。
关于季家内部的争斗,季庭川没说,宋云栀也从不过问。
现在看来,她这个季太太知道的还没霍惜钰多。
宋云栀善于隐藏情绪,并没被霍惜钰看出她心中所想,只是淡淡的启唇,“爱不爱很重要吗?只要我还是季庭川妻子一天,你就永远不能跟他在一起,气吗?”
随着宋云栀的话掷地,两人对视的空气都起了火光。
霍惜钰强装镇定,抬眸看了眼宋云栀身后的洞门,那儿的青石板路上有一条影子渐行渐短,收回眸时,她对宋云栀说:“不如我们试试看,庭川哥真正在意的人是谁?”
话落,宋云栀的双臂被霍惜钰抓住,一股力将她扯了起来,可在下一秒霍惜钰却松开她往后倒,脚步不稳地踉跄了几步,像是计算过一样,她准确地踩空台阶,然后摔在铺装鹅卵石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