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公站起身:“你们说是不是呐?”
李元芳笑笑,不置可否。他实在吃不下去阳春面,但这话总不能当着狄大人的面儿念叨。
如燕倒是有话直说了:“这次可真是要让曾大人破费了。”
“宴请恩师和好友,自是应当的。”曾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恩师,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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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若是找不回我那算盘,你们全都得完蛋!”
狄公一行走下楼梯时,听到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咆哮。
李元芳皱眉:“何人在此聒噪?”
如燕调侃道:“听上去这人不仅脾气不小,权势也‘不小’。”
在寒光寺中她连武皇都假扮过,见多了大风大浪,再见到这种仗势欺人的,如燕自是对其充满了鄙夷。
楼下说话的是一名魁梧男子,他衣着鲜艳,能看得出并非来自世家大族,但昂贵的衣着面料以及挂满了的饰品流露出一种极显奢侈的风气,如燕甚至觉得这人像是穷人乍富,索性把一切看上去能彰显自己有钱特性的东西都穿上了。
朱天奇教训完店小二,回头看见跟着狄公下楼的曾泰,顿时咧开嘴笑着招呼道:“曾大人,我手下这群蠢货没怠慢了你们吧?这顿算我账上,改天我再好好请您喝一杯!”
他手上的扳指随着动作磕在脑袋上,如燕听了都觉得此人为了彰显财富真是多余吃苦受罪。
曾泰又与朱天奇言语几句,向狄公引荐道:“恩师,这位是酒楼的老板朱天奇,他的酒楼是整个金水镇最大的。”
朱天奇拱手:“原来是曾大人的恩师,失敬失敬。”
狄公颔首,瞥见店小二在角落里拉着几个人商量什么,问道:“方才听闻朱老板勃然大怒,不知是何事困扰?”
朱天奇摇头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家伙计把我的金算盘丢了。我已经差人去找了,刚才莫不是惊扰了老人家?莫怪、莫怪!”
狄公笑道:“丢东西不算小事,更何况是金算盘。朱老板还是好生看管,当心被贼人惦记。”
这话也是在点他过于张扬,岂料朱天奇根本听不懂,只是大手一挥道:“这个不打紧,我手下的人,我都放心。更何况要是真丢了,不是还有断案如神的曾大人吗?哈哈!”
曾泰脸上挂不住,再加上他也知道狄公一行无意与这种人有过多往来,找借口打发了朱天奇,众人这才出了酒楼。
没走两步,狄公便捋着长须,意味深长道:“曾泰,看来你这一年长进不少,百姓对你也是多有称赞呀。”
曾泰面红耳赤,低头摆手:“不敢当不敢当,也不过是金水镇的各位乡亲父老抬举学生,给个断案如神的谬赞罢了!在恩师面前,我哪敢承这名头啊!”
说话间有人到了切近:“曾大人,有人报案!”
此人是本地的县丞钟步原,他一身便服未穿官衣,看来也是散衙后又急匆匆赶来。白日还在曾泰的引荐下见过,想不到傍晚时分又遇见,更没想到他还是来通报案件的。
曾泰严肃道:“我这就过去。是什么案子?”
“命案。”钟步原言简意赅。
曾泰微微变了脸色:“竟然是命案……恩师,可否请您随我们一起?”
钟步原急忙劝阻:“大人,这恐怕不合规矩。”
曾泰挥手:“没有旁的规矩,这是我恩师,不是外人。更何况他素有神断之名,人命案由他老人家把关更是万无一失。”
见他执意如此,钟步原也没再阻拦,只是自言自语:“神断?那不是说的狄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