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猫也总瞪我……”靳屿说着,忽然伸出手,指尖在沈砚下巴上轻轻碰了一下,“但它软乎乎的……”
沈砚拍开他的手,语气更冷:“安分点。”
他转身去倒温水,回来时靳屿已经把体温计顶了出来,闭着眼睛哼哼唧唧。沈砚捡起来一看,39度5。
“起来吃药。”沈砚把药片和水杯递过去。
靳屿却跟没听见似的,翻了个身背对他,嘴里开始断断续续地冒胡话:“……别抢……那是我的画……”
“……妈……你看……我画得好不好……”
沈砚的动作顿住了。
他很少听见靳屿提家里人,更别说“妈”。
“……藏起来……他们找不到……”靳屿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点委屈和急促,“……在孤儿院地下……对……就在那里……”
沈砚皱紧眉头,刚想再叫他,就见靳屿猛地又翻了回来,眼睛依旧闭着,却精准地抓住了沈砚拿着水杯的手腕。
他的手滚烫,带着发烧的热度,攥得却不紧,像怕弄疼对方似的。
“砚哥……”靳屿的声音软得不像话,还带着点鼻音的哭腔,“你手好凉……”
他把沈砚的手腕往自己额头上贴了贴,像找到了降温的宝贝,蹭了蹭,又迷迷糊糊地说:“借我靠靠……就一会儿……”
沈砚被他攥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手腕上传来的温度灼人,连同对方依赖的语气一起,像羽毛似的轻轻搔过心尖。
他低头看着床上的人,靳屿的睫毛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眉头依旧没松开,却因为额头贴着他的手腕,呼吸好像平稳了些。
沈砚沉默了几秒,终是没抽回手。
他另一只手拿起旁边的毛巾,沾了点温水,小心地擦了擦靳屿额角的冷汗。
毛巾刚碰到皮肤,靳屿就往他这边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别乱动。”沈砚的声音放轻了些,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吃完药就好了。”
靳屿没应声,只是把脸往他手腕处又埋了埋,嘴里含糊地吐出两个字:“……砚哥……”
沈砚擦汗的动作一顿,看着他烧得泛红的脸颊,忽然觉得这雨声好像没那么吵了。
他拿起手机,给秦医生发了条消息:【家里有人高烧39度5,反复说胡话,需要现在去医院吗?】
秦医生是他发小,也是市一院的内科医生,很快回了消息:【先物理降温,吃退烧药观察半小时,没退烧再送过来。你家那位?】
沈砚看着被靳屿攥住的手腕,指尖无意识地动了动。
他回了两个字:【嗯。】
放下手机,他低头看了眼还在昏睡的人,叹了口气,认命地去打了盆温水,准备来场持久战。
刚把水盆放在床边,手腕就被轻轻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