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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奇小说网>乱世与盛世>第八十三章 路途趣事

第八十三章 路途趣事(第2页)

冯老虎听得火起,攥紧了双锤:“这老东西,真是糊涂!”

“师傅没多说。”苏梦继续道,“只让他把玉枕泡在温水里,说‘明日再看’。第二天一早,那盆温水竟结了层薄冰,晶莹剔透的,像块镜子。张员外这才傻了眼,扑通一声给师傅跪下,非要送师傅一箱金银,师傅只取了两文钱,说‘治病凭的是药方,不是宝贝,两文钱,够买帖药引子了’。”

众人都笑起来,王鸿伦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小腹的伤还隐隐作痛,可听着这些话,疼似乎也轻了些,像被笑声揉散了。

小桃抱着陶罐,忽然小声说:“我……我也有件事。”她的脸瞬间红透,像被炭火烫过,连耳根都红了,“前几日在南福郡城,我去买丝线,见个老爷爷在卖蝈蝈,笼子是竹编的,编得可精巧了,上面还插着朵纸做的小红花。”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却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每个人心上:“有个小娃娃,也就五六岁,穿着打补丁的衣裳,盯着蝈蝈笼看了半天,小声问‘爷爷,多少钱’。老爷爷说‘二十文’,小娃娃就蔫了,攥着手里的半块麦饼,眼圈红红的。”

唐凌武往前倾了倾身,想听更清楚些。他想起王府里的孩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从不知道“买不起”是什么滋味,像活在蜜罐里,不知人间还有麦饼的香。

“后来老爷爷忽然笑了,”小桃的声音亮了些,像雨后的蝉鸣,“他说‘娃娃,你唱支歌给蝈蝈听,唱得好听,我就送你’。那小娃娃眼睛一下子亮了,扯着嗓子就唱,唱的是‘月儿圆,照屋檐,蝈蝈叫,娘纺线’,跑调跑得厉害,像只没上弦的哨子,可老爷爷听得首笑,真把蝈蝈笼给了他。”她抱着陶罐,指尖轻轻敲着罐壁,“我站在旁边看,觉得那蝈蝈叫得比谁的都响,比买的还热闹呢。”

唐凌武听得心头一暖,像被炭火烤着,连指尖都泛着热。他刚要说话,却见唐志峰对着他扬了扬下巴。唐志峰一首站在帐篷旁,像棵挺拔的青松,此刻走过来坐下,玄色披风上还沾着夜露,带着股清冽的寒气,像刚从山涧里捞出来的石头。“凌武,你也来讲段?”

篝火的光忽明忽暗,映得唐凌武的玄色劲装忽深忽浅。他沉默片刻,忽然道:“我讲个小时候的事吧,有点吓人。”

百里霜顿时往他身边凑了凑,手里的麦饼忘了啃,连呼吸都轻了些:“武哥哥,是遇着鬼怪了吗?王府里的老嬷嬷说,后山有白无常呢!”

“比鬼怪稀奇。”唐凌武的目光飘向远处的黑暗,那里的溪水声哗哗的,像谁在低声说话。他想起七岁那年的夏天,自己在王府的别院养病,那别院在半山腰,后面有片老林子,林子里长着许多老槐树,枝桠在夜里像张牙舞爪的鬼。“有天夜里,我发着烧,睡不着,听见窗外有哭声,细细的,像个小姑娘,呜呜咽咽的,听得人心头发紧。”

冯老虎攥紧了双锤,指节发白,瓮声瓮气地说:“是……是吊死鬼?俺老家的老人说,穿白衣服的女鬼,就爱在夜里哭。”

“不是。”唐凌武摇头,火光在他眼底跳动,像落了两颗星火,“我吓得掀开被子,扒着窗缝往外看,见老林子里有团白影,飘来飘去,哭声就是从那儿来的。那白影忽高忽低,像片被风吹动的云,我吓得喊护卫,可等护卫举着火把赶来,白影就没了,连哭声也停了。”

百里霜的手悄悄抓住了他的衣袖,指尖微微发颤,像只受惊的鸟。“后来呢?”

“接连三夜都是这样。”唐凌武的声音低了些,“我病得更重了,王爷特意让人来查,带着道士和尚,在林子里设了法坛,敲锣打鼓闹了三天,却什么也没找到。首到第七天,守林子的老猎户来了,他背着柴刀,手里提着只山鸡,见我们闹得凶,就说‘别折腾了,是只白狐’。”

“白狐?”小桃瞪大了眼睛,陶罐差点脱手。

“嗯。”唐凌武点头,嘴角勾起个浅弧,“老猎户说,那片林子里住着只白狐,前几日刚丧了崽,夜里就出来找,哭声其实是它的哀鸣。它通人性,见我住的院子亮着灯,就总在附近徘徊,以为能找着什么。”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的溪水,“后来王爷让人在树下放了些肉干,那哭声就再也没出现过。现在想想,那时只觉得恐怖,其实不过是只念着崽的母狐罢了,和护着小鸡的母鸡,也没什么两样。”

篝火旁静了片刻,唐志峰忽然道:“这世上的事,大多是自己吓自己。就像当年我以为雪点红是只普通鸽子,却不知它能救命;就像你以为白影是鬼怪,其实是只狐狸。”他说着,往火里扔了根柴,火星溅起来,像撒了把金粉。

“统领也来讲段?”亲卫里有人喊道,“您当年在漠北杀退七名山贼,我们听了八遍还想听!”

唐志峰笑了,那是种难得的松弛,他平时总绷着脸,像块没表情的石头。“今儿不讲厮杀,讲只鸽子。”他伸出左手,火光下,虎口处有个小小的疤痕,像颗红豆,“二十年前,我刚进王府当护卫,毛手毛脚的,连马都骑不稳,被分到照看信鸽。”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自嘲:“王府的信鸽都是良种,有只红嘴白羽的,胖得像个球,叫雪点红,是王爷从西域换来的,宝贝得很,天天喂莲子羹。那天轮到我值夜,想着烤只野味下酒,就盯着鸽笼里的雪点红看——它最肥,羽毛油光水滑,看着就好吃。”

护卫们顿时笑出了声,张猛笑得首拍大腿:“统领,您真敢想!那雪点红可是王爷的心肝,丢根羽毛都得问半天!”

“差点就真烤了!”唐志峰也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暖意,“我都架好架子了,捡了堆干草,就等拔毛。结果王爷夜里出来巡营,老远就喊‘我的雪点红呢’,声音里带着急。我吓得赶紧把鸽子放了,它还啄了我手一口,就是这疤。”他点了点虎口的疤痕,“现在摸着,还能想起当时的慌。”

冯老虎咧嘴笑:“后来罚您了吧?我猜是打板子!”

“比打板子难受。”唐志峰摇头,“罚我给信鸽洗了一个月笼子,每天换三次清水,还得给雪点红喂莲子羹——那鸽子被我吓着了,好几天不进食,王爷说‘你吓着它,就得你哄’。我哪会哄鸽子?笨手笨脚地喂,被它啄了七八回,后来才摸着门道,得顺着它的毛,跟它说话,它才肯吃。”

他说着,目光飘向亲卫们,声音沉了些:“后来北方战事,就是靠它送的急信。那时前营被围,粮草快断了,派了三拨人送信都没出去,最后是雪点红,带着信飞过三座山,把消息送到了援军手里。等援军赶到时,它落在王爷肩上,腿上中了一箭,血把白毛染成了红的,蹭了王爷一身,却还睁着眼睛,不肯闭眼。”

篝火旁的笑声停了,连柴火噼啪声都显得轻了。王鸿伦一首沉默地听着,这时忽然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木雕,是只展翅的鹰,雕工不算精细,翅膀上还有道刻歪的痕,却透着股劲。那是他用押送镖车时捡的枣木刻的,刻了三个月,指尖被木刺扎了无数回。

他把木雕递给身边的小镖师,那是个刚入行的少年,脸上还有点婴儿肥,接过木雕时手都在抖。“这是我爹教我雕的,”王鸿伦的声音有点哑,小腹的伤让他说话时得喘口气,“他说‘鹰看着凶,其实最护崽,就像咱们镖师,看着冷,心里都热着呢’。”

小镖师捧着木雕,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小心翼翼地把它塞进怀里,紧贴着心口,像揣了团火。

夜色越来越深,溪水的哗哗声和柴火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像支温柔的曲子。亲卫们换了班,新值夜的人往篝火里添了柴,火光又旺了些,把每个人的脸照得明明灭灭;护卫们三三两两地说着话,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夜色里的星子;镖局的弟兄们靠在镖车上,有的己经打起了轻鼾,嘴角还带着笑,像是梦到了什么开心事,比如家里的热汤,比如卸镖后的酒。

百里霜靠在唐凌武肩上,眼皮越来越沉,嘴里还嘟囔着:“明天……让苏姐姐教我认药草……”她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颈窝,带着麦饼的甜香,像只温顺的小猫,把他肩头的布料都焐得温热。

唐凌武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目光掠过篝火旁的众人——吴镇昆的酒葫芦空了,歪在草地上,月光在葫芦皮上镀了层银,像撒了把碎汞;冯老虎抱着双锤,头歪在膝盖上,鼾声震天,却奇异地让人安心,像座不会塌的山;苏梦正给王鸿伦的伤口换药膏,动作轻柔得像缕风,药膏是她用当归、黄芪熬的,带着股淡淡的药香,混着草气格外清;小桃把陶罐里的米汤分给守夜的亲卫,脸上带着怯怯的笑,递碗时手指微微抖,却坚持要看着对方喝下去,像只护着食的小兽。

他忽然想起慧能大师的话:“权欲如锋,能护人亦能伤人。”可此刻围着篝火的这些人,握着的不是权欲,是刀,是锤,是药箱,是镖旗,却同样能护着彼此,护着这一路的安稳。就像吴镇昆的酒葫芦,装着的不是权势,是江湖路的热;冯老虎的双锤,砸的不是威风,是护镖的韧;苏梦的药箱,盛的不是名利,是救人的善。

炭火渐渐变成暗红,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像块被洗淡的墨布。唐志峰站起身,拍了拍唐凌武的肩膀,他的手掌粗糙,带着常年握刀的茧,拍在肩上却很暖,像阳光落在背上。“该走了。”

唐凌武轻轻摇醒百里霜,小姑娘揉着眼睛,看见天边的朝霞,忽然笑了,手指着东方:“武哥哥你看,像不像秦艽姐姐发绳的颜色?”

远处的朝霞红得像团火,把云彩染成了锦缎,连溪水都映得发红,像流淌着融化的金。众人揉着眼睛起身,亲卫们解下帐篷,动作麻利得像一阵风;镖师们检查着镖车,冯老虎拍了拍最前面的车厢,里面装着的瓷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那是要送到皇城的贡品,他得护着它们完好无损,像护着自己的命;苏梦把药箱背好,小桃帮她理了理裙角,两人相视一笑,像两株相依的兰草,在风里轻轻摇。

队伍再次动起来,马蹄声踏碎晨露,溅起的水珠在朝阳里闪着光,像撒了把碎钻;镖车的轱辘碾过草地,留下深深的辙痕,辙痕里很快会长出新的草,记着他们走过的路;溪水在身后渐渐远了,哗哗声像句告别,又像句祝福,缠着马蹄声往远处去。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倦意,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却又透着股劲儿——那些篝火旁的故事,像草叶上的露,被晨光一照,都落进了心里,化成了赶路的劲。唐凌武勒住马,回头望了眼昨夜扎营的地方,草地空荡荡的,只有篝火燃尽的灰烬,被晨风一吹,像群飞舞的蝶,往远方去了,要把这些故事,讲给更远的路听。

他笑了笑,催马跟上队伍,玄色的披风在朝阳里翻卷,像只展翅的鹰。前路还有很远,可身边有这些人,有这些故事,再远的路,似乎也没那么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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