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校医室门口,一群佩戴红色胸牌的学生会成员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立在血月下,眼中数据流光疯狂闪烁、明灭,陷入无法调和的指令死循环。
【清除违规者】vs【规则豁免,目标G-404行为符合规则?】
错误!错误!错误!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他们内部疯狂报错,却无法执行任何操作。
校医室内,谢逐还维持着跌坐在地的姿势,脸上的泪痕(或汗水)尚未干透,表情却己从完美的惊恐过渡到了完全的愕然,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
他就这么……被他的摆烂学姐,毫不犹豫地、干脆利落地……扔下了?
扔给了一群虽然暂时死机、但显然重启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撕成碎片的杀人机器?
这发展完全偏离了他精心编写的剧本!
按照他的计划,此刻他应该是一个受惊过度、侥幸被强大(且对他略有不同)的学姐庇护的小可怜,顺势就能拉近关系,进一步探查她的秘密。
而不是像一个被用完就丢的破布娃娃,独自面对一群随时可能恢复运作的杀戮程序!
“……啧。”
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咂舌声从谢逐唇边逸出。
失算了。
这位学姐的摆烂程度和思维模式,完全超出了正常(哪怕是非正常)的逻辑范畴。
他迅速扫了一眼门口那些雕塑般的学生会成员。
系统冲突还在继续,但不会永远持续下去。
要么系统强行修正,要么这些低级单元因过载而烧毁。无论哪种,留给他的时间都不多。
不能坐以待毙。
谢逐的目光越过僵立的学生会成员,投向远处校园主干道尽头那栋最高的建筑——钟楼。
钟楼的顶层,有一个小小的房间,外面挂着锈蚀的喇叭。
广播室。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掠过他的脑海。
既然学姐用她的方式“摆平”了追兵,那他或许……也该用他的方式,回敬一下这份“惊喜”?
顺便,把水搅得更浑一点。
谢逐的脸上,那丝愕然和荒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狂热的兴味。
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动作不再有丝毫的“虚弱”和“笨拙”,变得流畅而精准。
他甚至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被撕破的衬衫袖口,将那道血痕遮住。
然后,他看也没看门口那些还在挣扎的学生会成员,转身走向校医室的后窗——
那扇窗户同样破旧,但足够他悄无声息地离开。
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他的身影敏捷地穿过小树林,避开主干道,利用一切遮蔽物,快速而无声地朝着钟楼方向移动。
血月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此刻那影子却透着一股与“病弱”全然不符的冷硬和危险。
钟楼的大门虚掩着,里面是盘旋而上的狭窄铁梯。
谢逐脚步轻盈,如同鬼魅般快速上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广播室的门锁着,但对他而言形同虚设。
指尖微动,一丝数据流侵入锁芯,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里面堆满了老旧的设备,布满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