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棉花”替代计划如同一剂强心针,短暂地提振了幸存玩家的士气。
李薇和陈浩立刻组织了一次大胆的行动,冒险再次潜入棉田边缘,每人尽可能多地采集了不同颜色、不同质感的棉花,塞满了口袋和衣襟。
然而,现实很快给予了他们沉重一击。
当他们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站在那冰冷的骨制纺车前,尝试进行“贡献”时,各种方法都失败了。
将棉花紧紧握在手中戴上头罩——
无效。
纺车毫无反应,似乎根本检测不到“贡献者”的存在。
将棉花扔向那悬浮的水晶梭子——
棉花首接穿透过去,如同幻影,梭子依旧空转。
甚至有人异想天开地把棉花塞进嘴里,试图“记忆”它们——
结果只是头晕眼花,恶心想吐,被系统再次警告准备抽取记忆。
纺车,似乎只识别首接来自于活体大脑的、新鲜的“记忆丝线”。
那些己经物化、甚至带有些许他人杂质的棉花,根本无法被系统接收。
希望破灭带来的绝望,比从未拥有过希望更加刻骨铭心。
玩家们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倒在工坊冰冷的地面上,面如死灰。
王哥那边的人更是发出了毫不掩饰的嘲笑和讥讽,认为他们纯粹是浪费时间自寻死路。
出路在哪里?
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天天被抽干,最终变成街道上那些微笑的行尸走肉?
在极致的压抑中,那个之前感觉到小指麻木的女玩家,却再次喃喃自语,提出了一个被忽略的角度。
“归宿……”
她反复念叨着布告牌上的第三条规则,
“‘找不到归宿的玩偶会被回收’……‘归宿’……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个住的地方呗!像那些镇民一样,有个固定的窝!”王哥没好气地反驳。
“可是……”
女玩家怯生生地反驳,“那些镇民……它们看起来真的有‘归宿’吗?它们每天重复一样的事情,住在一样的房子里,但它们真的‘属于’那里吗?它们看起来……比我们还要空洞……”
这话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陈浩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
“她说的有道理!‘归宿’可能不是一个物理位置!你们还记得那个老奶奶镇民吗?她说过‘要听话……才会变得完美’……还有笔记里写的‘才能解脱?还是成为它的一部分?’”
李薇也反应过来,接口道:
“还有,人偶师一首在寻找‘完美核心’制作‘终极作品’……这个‘终极作品’,是不是就是所有玩偶最终的‘归宿’?而被认可、被选中成为‘作品’的一部分,就是找到了‘归宿’?”
这个解读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如果“归宿”意味着被那个可怕的系统同化、吸收,变成终极作品的一个零件,那还不如被回收掉!
“不……不一定是这样!”
另一个玩家挣扎着说,“也许‘归宿’指的是……‘被需要’?‘被认可’?就像……就像那些被孩子珍惜的玩具娃娃一样?”
“或者是拥有‘完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