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钧看着那份牛皮纸袋，没动。
他脸上、手上的油污，跟那份崭新、平整的文件袋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
“王……王秘书长……”
林国栋嘴唇哆嗦着，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舌头都大了。
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最后只能搓着那双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一脸局促。
王建国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他完全没在意林国栋的失态，只是把手里的文件，又往前递了递。
目标明确，就是林钧。
“林钧同志，看看吧，这是市里的一点心意。”
林钧终于抬起手，用两根沾着黑油的指头，捏住了文件袋的一角，抽了出来。
上面盖着鲜红的、带着国徽的印章。
他一眼就扫到了核心内容。
“……为扶持我市杰出青年科技人才，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
兹将钧达废品站及其东侧、北侧合计三千平米国有闲置土地，
无偿划拨于林钧同志个人使用，使用年限，五十年……”
“……在此地块上，成立‘江城市青年科学家（林钧）专项实验室’，
享受市级重点项目扶持待遇……”
林国栋也伸长了脖子，艰难地辨认着上面的字。
当“实验室”三个字蹦进他脑子里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下意识地就喊了出来。
“实验室？！”
他声音都变调了，指着自己脚下这片坑坑洼洼、堆满废铜烂铁的院子，
脸上写满了荒唐。
“王秘书长，你没搞错吧？这……这破烂地方？”
“哈哈哈，林师傅，你别急。”
王建国笑呵呵地摆了摆手。
“地方是旧了点，但可以改造嘛！
最重要的是，得让我们的科学家，能安心搞研究，不被外界打扰。”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的，但林钧听出了里面的意思。
他继续往下看。
文件最后，有一条补充条款。
“实验室需按月向市科技局提交一份‘非涉密技术研究简报’，
以便市里及时了解项目进展，提供相应支持。”
林钧捏着那几张纸，指尖的油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