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总不算过分吧?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那份文书而已。”
场中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吸凉气之声。
阎梟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那双阴冷的眸子里再也掩饰不住滔天的杀意。
风菱一直抱臂站在一旁。
此刻,她那双锐利的眸子里,已经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
就在阎梟即將不顾一切,下令杀人灭口的瞬间,风菱动了。
她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了迟午的身侧。
她甚至都没有看迟午,只是用一种略带嗔怪的语气,对阎梟说道:
“好了好了,一件小事,何必闹得这么僵。”
她看著阎梟,摇了摇头:
“阎家主,跟一个奴隶计较什么。平白失了身份。”
阎梟脸色铁青,却也只能顺著这个台阶,压下杀意,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风菱这才將目光,投向迟午,那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件新奇的物品。
她用一种仿佛在挑选一件货物的语气,隨意地说道:
“我身边,正好缺个端茶倒水的僕人。”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通知阎梟:
“看他脑子还算灵光,就他吧。”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任何人,转身向外走去。
阎梟站在原地,死死地攥著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发白。他知道,他今天,脸面和里子,都输得一乾二净。
最终,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悉听尊便。”
迟午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对著阎梟的方向,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跟上了风菱的脚步。
风菱走在前面,步伐不快,似乎在刻意给身后的人留出跟上的距离。
迟午则不紧不慢地跟在数步之后,走在万牲笼那阴冷潮湿的石制甬道里。两侧的火把,將两人的影子在斑驳的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
喧囂和血腥味,都已被厚重的铁门隔绝在身后。此刻的寂静,反而让人的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迟午的脸上,古井无波。
但他心中,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才刚刚鬆弛下来。
这不是一场侥倖的赌博,而是一场从他决定开口的那一刻起,每一个字、每一步棋,都经过精密计算的博弈。
他心中清楚,面对阎梟这种实力与地位都远超自己的梟雄,任何正面的反抗都是以卵击石。
他唯一的生路,就是看透棋盘上那个最大的变数——风菱。
她是万兽山的天骄,又是世家子弟,阎梟只是附属家族,在这里风菱就是上位者。
迟午对她这种上位者,有著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