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巨手擦著他们的身体掠过,重重地拍在地面上,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碎石与血雾四溅。
两人踉蹌落地,风菱依旧被他紧紧地禁錮在怀中,甚至能感觉到他那因爆发力而賁张的肌肉轮廓。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
“呃……”
迟午发出一声闷哼,后背被爆炸的余波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衫,也染红了风菱的侧脸。
他却没有放手,反而將她护得更紧。
也就在这时,一直盘踞在肉太岁顶端的阎梟,身体猛地一僵。
迟午看到他脸上的狂傲与得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恐与扭曲。
“你……你想做什么?!住手!”
他仿佛在跟体內的另一个人说话,声音悽厉。
他话音刚落,脸上那份惊恐便瞬间被一种阴冷的漠然所取代。
他的一只眼睛依旧燃烧著自己的怨毒,另一只却变得深不见底,古井无波。
一个截然不同的,沙哑而古朴的声音,从他自己的喉咙里传了出来:
“阎道友,莫要惊慌。老夫承诺保你一命,替你挡下那道神雷,你我之间的因果,已然了结。”
“了结?”
阎梟自己的声音,带著无尽的愤怒与不敢置信,又抢回了控制权,“老魔!你竟敢算计我!这肉太岁是我三十年的心血所化!”
“你教我如何炼化这至宝,就是想要放弃你那溃烂的身体,来占据我的身体。”
那股阴冷的气息再次占据上风,沙哑的声音带著一丝嘲弄,继续说道:
“非也。此等通往长生之路的无上道果,见者有份。你我二人,如今便在这机缘之前,各凭本事罢了。”
两股意志,就在这同一具身体里,为了最终的控制权,以及那即將成熟的机缘,疯狂的爭夺著!
“哼,这几十年难道我就没有准备么,看我们到底谁吞噬谁!”
这场夺舍似乎进入了一场拉锯战。
“阎梟”的气息,在这场诡异的內斗中,不降反升,节节攀高!
迟午看著那诡异的內斗,又低头看了看怀中几乎脱力的风菱,以及还在昏迷的晚归。
一个灵力耗尽,一个年幼无力。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了那座血肉铸就的“肉山”。
他之前一直刻意迴避著它。
因为他本能地畏惧著这东西体內那三十年血肉和怨念痛苦匯聚而成的未知执念。
这肉太岁的气息,磅礴浩瀚,其中蕴含的死气总量,远胜当初的云惊鸿长老!
但现在,他没得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