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梟的气息还在攀升,再不出手,一切都將万劫不復!
管他什么执念!
管他事后会陷入何等疯狂!
眼下,哪怕只是吸收死气转化而来的那第一股生机,也能多上一分拼死一搏的资本!
他缓缓鬆开怀中的风菱,在她耳边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
“抓紧晚归,別动。”
说完,他不再有任何犹豫,转身,一步步走向那座由血肉与怨念构成的生命禁区。
趁著与血兽战斗的机会,迟午將手按在了那肉太岁的身上。
他丹田漩涡陡然发力。
“嗡——!”
世界,在这一刻失去了声音。
迟午的脑海中,瞬间被一场痛苦的海啸所淹没。
那是一次次被活活烧死的灼痛,一次次被凌迟的割裂,一次次溺毙的窒息……痛苦记忆,如最恶毒的诅咒,要將他的神魂彻底撕成碎片。
在这片混乱的痛苦海洋中,一个卑微的念头,如同风中残烛,却又清晰地浮现出来。
【好痛……停下来……不要再痛苦了……】
没有復仇,没有憎恨,没有庞杂的怨念。
只有一个被反覆折磨了数十年的灵魂祈求著停止。
迟午的身体剧烈颤抖著,他仿佛亲身经歷了那三十年每个冤魂的死亡。
他双目翻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嗬嗬声,仿佛有无形的手正在他的识海內疯狂搅动。
他跪倒在地,十指因为无法遏制的痉挛而扭曲,指甲抠挖著身下坚硬的岩石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滋啦”声,很快便血肉模糊。
他猛地低下头,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试图用这股尖锐的疼痛来对抗脑海中那片痛苦的海啸。
鲜血顺著他的嘴角流下,可那刚刚才涌入他体內的磅礴生机,却又在下一刻將这伤口强行修復。
伤口刚刚癒合,他又会用更大的力气再次咬破!
“迟午!”
风菱失声惊呼,下意识地想上前,却被他身上爆发出的那股混乱的气息推开。
她怔在原地,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著那个刚才还把自己紧紧护在怀里的男人,此刻却在承受著她无法想像的酷刑。
一股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和心痛,攥住了她的心臟。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