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它摆到程江雪面前,她才拍拍胸脯,长出了一口气,念了句阿弥陀佛,让他赶紧扔掉。
再回去时,周覆又重新被那股杂乱的甜香包裹。
门窗紧闭的客厅因为这些烧得旺盛的蜡烛持续升温。
周覆抱着她,她的发梢是香的,手指也是香的,连呼吸都甜腻潮湿。
他情不自禁低下头,在她的唇上嗅了嗅:“嗯,般般偷喝酒了。”
程江雪被他嗅得一阵心悸,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指蜷曲起来,小声说:“不是偷喝,不得已才喝的,喝来壮胆。”
他们水到渠成地在沙发上拥吻,程江雪瘦白的腿环到他的腰上,十八岁的女孩子,连回应都是懵懵懂懂的,推雪球一样,把他阴暗的欲望越滚越大。
没几分钟,周覆被刺激得头皮发麻,毫无章法地去吮她的唇。
那个停电的夜晚太过曼妙旖旎。
妙到这几年他都觉得自己疯了,乍一见了跃动的烛光,就能自动还原出程江雪被吻得殷红的嘴唇,腿上那一道道鲜艳的指痕,和试图把他全部吃下的莽撞和娇艳。
每到这时候,他的身体就会像火舌一样滚烫粗热。
周覆走神的功夫,只听白主任干笑了两句:“没有没有,程老师镇定得很嘛,正常上完了课,罚根顺抄书了。”
“噢。”他微微松了气的样子,语调也冷下来,“那你快去接孩子吧。”
“好,我现在就去。”白小辉把烟别在头上,走了。
从乡政府大楼出来,天已经黑透了,大门前的老榆树在风中晃着,中学门口昏黄的路灯浮动在夜里。
在楼道里点的那支烟,到了车边还没抽完,他索然地伸手掐灭。
老爷子的烟是特供的,好闻是好闻,袖口沾满浓郁的沉香气,但是难抽。
周覆一直认为,少了尼古丁的烟,等同于没了灵魂。
静默了半晌,他蓦地拉开车门坐上去,点火,往白水中学开。
一路他都很慢,目光越过半开的车窗,仔细盯着每一个过路的人,看有没有程江雪。
都跟她说了,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尤其是在人烟稀少的村镇,还要
搞到这么晚。
到了学校门口周覆也没熄火,就这么等直眉楞眼地守在外头,望眼欲穿。
直到李峥从里面出来,他穿了一身全黑的冰丝速干运动服,看样子像是要去夜跑。
他也认出来周覆,走到车边停下来,犹豫要不要开口。
还是周覆先熟络地打了招呼:“李老师,这么晚从学校出来啊?”
“是啊,去跑跑步,锻炼一下身体,工作一天了。”李峥说,“那您来学校有什么事?”
“找吴校长。”周覆轻描淡写的一句。
他知道,程江雪不喜欢同事晓得他们过去是恋人。
小孩子遮遮掩掩的,就好像这种事能遮掩得住似的。
但她不许,周覆也只好按她的意思办。
李峥哦了声:“那我先去跑步了,回见。”
“好,路上注意安全。”
周覆说完,又往里打探了好几眼,教学楼里一片漆黑,连办公室的灯都关了,而他出来时先看了宿舍,根本不见她人影。
跑到哪儿去了这是?
他心底隐约有股不安,立刻拨了吴校长的电话。
老吴接得快,大声喂了一句:“周委员,你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