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线不是很清楚,防止回来的时候辨不出来丢了方向,你们去的时候可以用树枝扫扫。”苏微命道。
“谢谢、谢谢。”岑柚柚点头小声道,能看得出来她非常紧张不安。
安童拍拍她的肩,凑近轻声道,“别害怕啦。”
岑柚柚不说话,后悔今天没壮着胆子和她一起去,只是点头。
老太太将锅盖掀开,浓郁的肉香溢散至温暖的屋中,众人都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那锅中看去。
“呕……”
岑柚柚捂住痉挛的胃部,捂住口鼻朝一边干呕不止。
苏微命的表情有点僵。
只见那口锅里大半锅浑水,上面飘浮着带着不明白棕色泡沫的肉块,厚厚的脂肪肉和浮肿发白的表皮,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时不时漾上几块大骨头的关节部分。
让人想到今早死的那两个男人。
随着她用勺子一搅,那怪异的香气更加浓厚,调动着人的味蕾,又让人感到说不上来得恶心。
苏微命现在快饿死了。
人在最饿的时候是最头脑不清不顾死活的时候,他冷着脸问道——
“这是什么肉?死人肉吗?”
老太太没说话,一碗碗将肉块盛出来。
合着我忙活一天走了六个小时的路在雪地里冻得要死回来还要吃这种猪不猪人不人的东西?
他气极反笑,“你家里有煎饼干粮什么的吗?”
“没有。”老太太道,抬起枯树皮般的眼皮,用浑浊的眼球看着他。
一片静默中,苏微命同样直白地盯着她的眼睛,冲天的怒气漫延在整间屋内,大有种“你不给我找个能吃的东西我就去拔你家屋顶上的茅草吃把你房子拆了”的架势。
还是那句话,人在饿的时候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大抵是他的眼神怨念太重,老太太终于道,“这是猪肉。”
苏微命毫不客气地攻击道,“你煮得太丑太恶心了。”
老太太,“……”
林路知道他这是饿坏了,脾气上来了刀架脖子上也压不住。
许久许久,见没人去端盛好肉汤的碗,她起身出了堂屋,不一会儿拿了个红色大袋子,里面有几张干瘪的面饼。
苏微命拿了张面饼坐在桌边啃,低着头硬嚼,也没有水,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林路找了屋里的暖壶倒了杯热水,确保水清澈无味后推到他面前。
于是晚上这顿饭,所有人都吃的面饼配白开。
……
晚上十一点回到睡觉的房间,苏微命先从炉子里添了大把的柴火。
“我们现在还剩九个人了,这才第二晚,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出事。”林路揣着兜在屋里闲晃,慢慢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