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摇了摇头,抬手轻轻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平川县的事情我並不知晓,唯一可能知道內情的只有杜家。那杜珏如今不是在明镜司吗?九千岁大可以將他叫来问上一问,自然什么都明了了。”
“呵。”
裴玄渡冷笑一声。
这时墙壁上的桐油灯滋滋地冒著一声轻响,他就那么坐著,神色淡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许久之后她也没说出一句话,只有便月默默地站在了旁边摆放刑具的那些架子前,默默地看著,也不说话。
周遭安静得嚇人。
刘氏被击溃了心理防线,也跟著害怕起来,他们越不说话,她就越害怕。
他不知自己下一刻会面临什么,那一股恐惧油然上了心头,嚇得人瑟瑟发抖。
“杜家和刘家也走得比较近,他们同为户部官员,平川县消失的那些人,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杜家一向清贵,从来都不陷入朝廷的那些斗爭,他们也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
不过帝王和官员之间生了嫌隙,往往就是旁人的一句话而已。酈家不过就是这些大佬们身边的小嘍囉罢了,想要在夹缝之中生存,就必须得让挡路的人都死,这也是刘氏的目的。
至於刘家,因著林夫人的关係,按照他这个多疑的性格,刘氏说出来的话,他们定然也会去查证。
没有人清清白白,就连赵贵妃也不一定是个手上乾净的人。
只有皇帝信任,那才是清清白白,乾乾净净的人。
刘氏这个人最是能忍,能忍常人手不能忍,在这样的境地之下,忍过了,就能够让所有人相信,她说的就是真话。
不过明镜司的人,除了边月个个都精明得很。
“继续审,不说实话就审问到她说实话为止。”裴玄渡微微垂眸,这会天已经黑了,他用手撑著头小憩起来。
没有人知道刘氏这一夜到底是怎么过的,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第二天早上天亮了,这炼狱好像才结束了。
只听见吱呀一声,旁边的大铁门被人从外面缓缓地打开。狱卒提著一桶油,一点一点地给旁边的桐油灯添上油。
裴玄渡此刻已经睡醒了。
“边月,回去歇著吧。”
裴玄渡起身来理了理衣角,將身上给他盖著的毯子拿开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边月点点头,將手上的东西放下又拿起毯子出了门去。
这一夜当真是累著了。
既然刘氏还不肯招,那就只能再將她在这里关上一段时间。
毕竟偷盗罪,诬陷罪,也够她关上许久了。
裴玄渡审问了她一番之后无果,便也没有再问什么了,而是径直出去,这会已经到了快要上早朝的时间。
他还得去上早朝,早朝完了之后又得去赵贵妃那里。
“既然刘夫人还是什么都不肯说的话,那就在这里待著,反省反省吧。等什么时候想好了,再从这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