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此刻眼神涣散，脸上明显地苍白了许多。
天知道这一夜她到底是怎么过的，痛苦、恶魔，还有那个会吃人的野兽。架子上所有的刑具，挨个对她来一遍，不致命，也没什么太大的伤口，就只是让人疼。
周福是在第二天早上来给她上药的，乱七八糟地拿了好些她不知道的药物，胡乱的直接往她的身上倒，疼得她嗷嗷直叫。
受刑是痛苦，上药也是痛苦。
“这位大夫，你们明镜司的人都是这般做派吗？”刘氏忍著痛苦问。
周福默默地给他上完了药，然后將剩下的药全部都放在了旁边，放在刑具的架子上。
“这是我们明镜司的特色，我们明镜司从来不责打犯人的，我们一向都非常的有礼貌。”周福微微勾起嘴角，脸上的笑容格外深邃。
如果不是在这个阴暗潮湿四周都瀰漫著一股血腥味的牢房里，他脸上的那个笑容看起来当真是慈祥得很，不过如今却一点也不慈祥了。他那个笑容看起来恐怖又诡异，像是下一刻就要变成一头青面獠牙的猛兽。
刘氏生无可恋地看著他。
“你们明镜司当真是好特色呢，中允府查案也不像你们这般，手段很辣，不顾他人死活。”
周福：“中允府查的那都是皇亲国戚，谁是想死了才敢动大刑。明镜司直隶天子，没有人可以凌驾於天子之上。”
周福朝著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不过我们明镜司也不会动用大刑，这进来的犯人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然受不了一丁点苦。”
“呵。”
刘氏冷笑。
说得倒是好听，可当真是受不了一丁点苦呢。昨天晚上整整一夜，她就像是进入了人间炼狱一般，最开始的时候她还能痛苦地嚎叫，后来就连喊也喊不出来了。
整个人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了就要人命，所以她也只能忍著。
就这么忍著忍著便忍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了，她才得到了解脱。
不过如今看来，她没有得到解脱。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下了，她不认识，但是瞧著这个人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夫。
“你们若当真是知礼，就应该对我好一点，而不是用了一晚上的刑。”
周福摇了摇头：“这话可不应该这么说，我这不是天还没亮就起来，给你上药来了吗？刘夫人当真是个白眼狼啊，我这么辛苦，你却一点也没看见。”
刘氏简直快要疯了。
他们都是魔鬼。
真的，他们全都是魔鬼。
明镜司简直就是个阎王殿，裴玄渡是个阎王爷，其余的人都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来勾魂索命来了。
“不管你们怎么用刑，我都不可能会按照你们的心意来说话，你们想要诬陷谁都不可能。”刘氏紧闭双眼，就算是白天也对她动刑，她也是不可能会说出什么他们爱听的话来。
就算是为著那块玉佩进明镜司，他们顶多將她关上半个月，挨到半个月之后她就自由了。
“明镜司可从来不需要做假证的人，我呀，当真是来给你治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