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
那双手搭在他的手上,下一刻就要滑落,惨白,没有血色,淡青的脉络蜿蜒。
“滴滴滴滴滴滴——”
顿了几秒,虞汀白说了一个好。
他站在原地,天气要命的晴朗,反手拉住了那双温凉的手。
“喜欢什么样的?”
“……”
白日光里,太阳的光线亮眼到刺目,一切稀松平常:“花房的红色玫瑰太多了,白色怎么样,白荔枝?还是芬德拉,好多的,橙色的怎么样,火焰怎么样?紫色也可以……”
到最后,隐隐约约的哭声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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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问的人一脸的茫然,不知所以。
霍野没等人回应,就走了出去。
那年,那个少年坐在他的面前,望着老板娘,神色里隐隐透露出艳羡。老板娘在发喜糖,说她的儿子考上了国内的顶尖大学,她高兴。喜气洋洋。
那时的他并不理解那人眼中的复杂,但他问:“你在看什么?”
那人思索了一瞬,回应:“幸福。”
连绵的雾气萦绕了一年又一年,与经年不落的大雨,这一刻该散的散,该落的落。
幸福?
瓢泼的雨,霍野推开了酒店服务生撑开的伞,向雨里走去。
后知后觉的剧烈疼痛蔓延全身,与某一天某个夜晚重合,泪混杂着雨水,霍野哭成了一条落水狗,弯不起腰。
那个说好好活下去的话禁锢着的人并不是他。
他很自由。
第二天,南湾的车祸冲上头条,当年的那场大雨迟到了很多很多年。
霍野离世,赵清越第二天去宁亦的墓碑前,他没带什么黄菊花,他带了玫瑰,一大捧的,要把整个人淹没似的。
然而,在那之前,赵清越就看见了墓碑前的玫瑰,一夜雨水冲刷,打落了不少花瓣,依旧挺立。
有几颗糖放在一侧。
虞汀白近些年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他做了腺体的切除手术,再也不会因为信息素的问题而忧愁。
信息素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他该怎么样活的久一点。
他时常翻看着很久之前的视频,一点点看,即使他已经看过了很多很多遍。稚嫩的童音与沙哑的嗓音交织,与宁静的夜一次次的重复。
后边玻璃花房里的玫瑰变成了好多多种,粉的,白的。
他在活,但活的不是很好。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一天,虞汀白在门框上刻着如今宁亦应该有的身高,只是在某一刻,他的眼睛盯着那一条横杠,看了很久很久。那一条比上面的一条要低,他记错了。
他的记忆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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