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已经在门口了。”
他弯下腰，将一件大衣盖在雪娩的肩膀上，接着便半搂着雪娩起身，一直护送他到车上。
“卢卡斯找到了路易吉，就在附近的旅馆，今晚我们也将歇在那里，”安杰洛将一杯解酒茶递给雪娩，“虽然下放了禁酒令，可诺特兰这种人家里仍然藏着各种好酒，各大家族却为了酒精锅的生意大打出手，尽管那只是家族生意中的一小部分，但是这些规则似乎并不对另一部分人生效。”
雪娩抿着茶汤，嗯了一声。
“如果要进入电影圈，诺特兰确实是个选择，但从他今天的表现来看，他不能成为一个好队友，您会想要把他变成一件工具么？”
茶汤的热气熏得雪娩睫毛湿润，他仍然小口啜饮着，听到安杰洛的话，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听安杰洛自己的想法。
安杰洛也很快意识到，这是雪娩对他的考验。
“从今天的表现来看，诺特兰是个狂妄自大，也没有血性的人，他的房屋安保看起来很多，但那些人都只是拿钱办事，他对自己的佣人与安保缺乏更有效的管理方式，这种人很好拿捏，今天我们以莱斯特作为跳板，表达出银翼希望和他成为朋友的态度，他如果同意，那么他可以继续安稳下去，他如果不同意，那么银翼便只能强行加入他的电影，代价不过是一点儿恫吓。”
雪娩点了点头，“他或许真的与某位上将有什么交情，但现在，大部分人都忙着在外面捞钱，贩卖武器、各种生活医疗物资……那些上将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分心，可诺特兰与莱斯特还是将这种筹码摆在明面上……他们已经被看穿了，就不值得再多花任何心思。”
车辆停住，雪娩喝了太多茶汤，下车时他觉得身子更暖了一些，“明天你留在这里，与诺特兰谈一谈电影合作，银翼愿意出资三百万美元支持他的电影拍摄，条件是票房的收益，要分给银翼一半，而影片要以家族内新注册的公司为名发表。”
说完以后，雪娩便与安杰洛道别，上了楼梯，他看见卢卡斯守在长廊内，伸手拍了拍卢卡斯的手背，“去休息吧。”
他果然安然无恙地返回了，卢卡斯于是离开。
接着，雪娩打开门，走进了房间里。
他没有立刻开灯，因此被抱住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很快他便意识到那人是路易吉，这让他有些疲惫而无奈，不得不轻声唤醒路易吉的神智，“是我，路易吉，你抱错人了。”
他知道路易吉时常在外面留宿，偶尔路易吉喝的酩酊大醉回家时，也会将房间弄得一片麝|香气。
那些身材丰满的女仆总是红着脸从路易吉的房间里走出，捂着眼睛，像是经历了什么极为羞耻骇人的事。
雪娩想，这大概就是人类会喜欢的教培。
路易吉是个花花公子，如今大概也把他当做了女人。
他伸手推拒，路易吉的手掌已经贴上了他的腰|腹，另一只手斜压在他的胸膛上，呢喃着吻他的耳朵。
像是也喝醉了酒。
竟然将他扑倒，覆在了床上。
年轻男性的重量如此明显，雪娩不明白当年那个额头流血，瘦弱纤长的孩子如今怎么长出这么结实有力的肌肉，又变得这样不听话。
以前明明几个孩子都很听话的。
那时候维克托年纪最大，路易吉年龄最小，但路易吉反而表现的比维克托稳重。
雪娩几乎是怀着养小动物的心理把他们挨个捡回自己的小屋，那时候大雪中他给路边的流浪动物们喂食，手掌抚摸到毛茸茸的圆物——发现那是男孩毛茸茸、有些扎手的头。
那是他发现卢卡斯的开始，也是后来捡回那么多人类来养的开始。
他近距离观察着人类，饲养着人类，这个过程不能说不满足，异神未能给他的，他都通过自己的模仿观察给了他们，甚至于偶尔还有些纵容。
——如果不是这里的冬天太冷，这里的街区太混乱，以至于没有一个被遗弃的女孩儿活着被他碰见，他本也可以养一个女孩。
雪娩感到腰后一凉，他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
“路易吉，等你酒醒了，我会惩罚你的。”
他没有看到身后路易吉的视线，那是十足清醒的，那些狎昵的举动，只在伪装他没有认出雪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