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为了能更好地让学生更好地辨明各自身份,学校专门订做了刻有学校名字与个人姓名的铭牌,要求学生们别在胸前。
彼时的靳西淮,因为在一次户外攀岩时摔断了胳膊。
手臂上打了石膏,动起来很不灵活。
老师检查佩戴情况,发现只剩靳西淮一人没戴,碍于他的家世,没敢出声斥责,只温声提醒他戴上。
那时的靳西淮,声名在外,混世魔王一个。
但也都知道,他并不刁难与针对无辜者,听了老师的话,靳西淮从游戏中抬头,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他用左手捻起那枚印着“靳西淮”字样的铭牌,侧过脑袋,试图单手将它别上。
最后却无语地发现,他能用左手打赢一盘游戏,也能用左手精准地将球投入篮筐,却怎么也戴不好这么个小玩意儿。
渐渐地,眉眼染上烦躁。
“需要帮忙吗?”
突然,身侧传来一道清甜的女声,像是汁水饱满的夏橙,靳西淮身体一顿,转眼看过去。
就见背着白色帆布包的女孩俏生生地站在他旁边,马尾高束,洁爽地露出巴掌大的脸,一双盈盈杏眼,目光清莹,毫无杂质地看向他。
胸前铭牌显示——高一一班蒲灵
靳西淮也不记得他是在怎样一番思想挣扎后,才答应蒲灵帮他戴铭牌的。
只知道,当蒲灵站在他身前。
鼻息间的微小呼吸透过夏日单薄的衣料洒在他胸膛皮肤时。
他的身体僵硬得几乎不能动弹。
直到帮他别好,少女仰起漂亮的脸蛋对他说好了,靳西淮才将一直憋着的一口气呼出。
避开她的眼睛,撇头看向另外一侧。喉头发哽,哑着声音说了句谢谢。
记忆中,那是他成为“靳青恪”之前,为数不多地一次与蒲灵的互动。
也是在成为“靳青恪”之前,最后一次,与她靠得如此之近。
而在“成为”靳青恪后,靳西淮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
他将亲眼去见证,甚至是身临其境地去体会蒲灵与他哥之间的浓情蜜意。
就像是钝刀子割肉,单是想象,那种感觉都几乎快要将他凌迟。
但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甚至自我蒙蔽,只要蒲灵稍对他态度疏离一点,他便会心生窃喜。
觉得,这样是否就意味着。
蒲灵其实,也没那么喜欢他哥?
可一旦她稍微靠近自己,他就会失去所有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全然掌控不了自己心跳的频率。
想要她再靠近一些。
哪怕是一点点。
于是乎。
他完全掉进情绪的陷阱。
悲喜交加,矛盾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