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灵盯着靳西淮发来这通消息看了会儿,长睫垂敛,思绪不由自主地,倒回了几个小时前的场景——
她终究还是没能回应靳西淮的表白。
因为,就在她因为靳西淮一番剖白心迹的话愣神的时候,两人所处房间的门被人不合时宜地敲响。
“你好,里面有人吗?我们是待会儿要上场的群演,需要进来换下衣服。”
“……”
话题一旦断掉,就很难再次接续。
直到两人分开,蒲灵都没能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恰如其分的话语,来回应靳西淮。
现在靳西淮突然同她请假。
蒲灵些许怀疑,这多半是因为没得到回应而觉得尴尬,不想面对她,找的一个借口。
也是,靳西淮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两次三番地忍受表白没得到回应。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指不定他已经泄了气,开始刻意地回避她。
蒲灵失神片刻,踌躇良久,最后选择善解人意地回复道:
【你要是实在有事要忙,可以专心去忙工作,我让公司重新安排一个临时助理给我就好。】
过了会儿,靳西淮回她:
【没有别的事要忙,等我回来。】
什么叫没有别的事要忙?
蒲灵觉得前后矛盾,但她不是一个爱刨根问底的人,没再多说什么,索性按着靳西淮的想法来——等他回来。
这一晚,或许是因为太累,蒲灵睡得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但第二天早上,她差点没能起来。
明明定了闹钟,她却完全没听到,意识沉沉入睡,冰冷的机械音不再是撬动它的机关。
后来还是房门被拍响的声音将她吵醒。
蒲灵迷迷糊糊地从床上下来,打着哈欠,宛若神游般去应门。
门开,外面是一个送餐员打扮的女人,手里拿着包装严实的食盒。
蒲灵意识渐渐回笼,困倦地揉了揉脑袋。
女人笑容腼腆亲和,面带歉然说:“好像打扰到你睡觉了,不好意思啊,但是订餐的先生说务必将餐食亲自交到你手上。”
蒲灵缓慢地眨了眨眼,说了声没事。
从女人手里接过餐食,转身关上门,放好东西看一眼时间。
她霎时明白过来靳西淮让人务必把东西交到她手上的用意。
这人,竟然连她醒不来这事都提前预想到了。
吃完早餐,蒲灵独自一人前往剧组。
虽说很多东西靳西淮都给她准备妥善了,但从起床这一环节开始,蒲灵的身体就已经诚实地传递出身边缺了个人的不适感觉。
她不能再随意地使唤人给她扇风、递水,需要什么下一刻就有人变戏法似的拿出来递给她,随心所欲地挑刺,永远不怕冷场的心血来潮。
这是谷佳佳也难以带给她的肆无忌惮。
或者,更确切来说,是恃宠而骄。
习惯真是个极其可怕的东西。
这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地撒落,阴霾不再如影随形,但蒲灵的心却莫名空落,像是缺了一角。
蒲灵上午有一场分量不轻的感情戏。
她饰演的角色终于情窦初开,迟钝地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喜欢上了一起长大的竹马。
少女春心萌动,惊慌而甜蜜,小心翼翼地守着这份喜欢,秘而不宣。
严防死守着的秘密,未声张的喜欢,却时不时地泄露在她望向少年的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