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栖这回什么也顾不上了,也不管这侍应生怎么想了,立马迈步朝门口走去,步伐又快又急,还不忘使劲扯一把慢悠悠的楚林,拽着他一起走。
……
两人都喝了酒,是楚林家的司机来开车送他们,两人坐在后座上。
应栖在包间里的时候没觉得醉,这时候倒是醉意上来了,脸颊有点红,街景不断飞速后移,他开了窗户,让冷风吹散自己的酒气。
下车时楚林不放心他一个人走,跟着他一起下车,半抱半扶地揽住他的肩,开门进了别墅里。
客厅里灯光明亮,客厅里坐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鼻梁处架着副黑色半框眼镜,手里拿着本书,天然流露出种上位者的威严气质。
听见开门的声音,不急不缓地抬眸看向门口。
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在这一刻,缓缓走向了八点。
“哥……”在看见客厅坐着的人的那一刻,应栖眼睛睁大了一瞬,心里下意识一紧,见应正初没有露出生气的神色,他立马从楚林手里扯过自己的外套,顺手把还在状况外的楚林往门外一推,“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随着关门的闷响,楚林发出的声音全然被隔绝在了门外,隔音很好没有传进来一丝,连带着夜晚的风声、知了声也一同消失。
别墅里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变得极其安静。
但就是因为太过安静,反而给人一种他们兄弟俩并不熟悉的诡异感,完全不像是朝夕相处过十几年的人。
应正初端坐在沙发上,西装笔挺,听见关门“砰”的一声,表情也没什么波动,平静地合上了手里的书,放在桌上时发出很轻的一声响,嗓音低沉稳重:“回来了。”
应栖鼻腔里闷出一个“嗯”,抿了抿唇,五指不自然地蜷了蜷,站在玄关的阴影处,抬眸偷偷瞥了他哥一眼,又低下了头,像是自知做了错事一样,乖巧站在原地思过。
空气寂静,一种压抑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应正初率先打破了这种寂静,指节有规律地叩响桌子,一声又一声,仿佛每一下敲在应栖的心脏上:“喝酒了?”
果然……
应栖鼻翼翕动,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暗暗撇了下嘴,早知道就少喝两杯了,酒味太重了。他不自觉地站得更端正了点,嘴上含糊应了声,毫无心理负担地推锅:“没,就……他们在喝,我去的时候就严正声明我不喝酒了。”
他说谎话时,习惯性地微微垂眸,纤长的睫毛垂下,黑润的眼珠子在冷白眼皮的遮掩下转动着,想着下一句又该编什么谎话。
但每个字又被他说得信誓旦旦,真诚十足,完全不像是在说瞎话。
应正初唇角扬起了点,略微有点上挑的眼锐利精明,但高挺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黑色半框眼镜却在此刻奇异地削减了他气质中威压冷酷的那部分,反给他添上几分文艺的温和气息来。
他往后仰了仰,侧过身子。西装扣子解开了,里面是一件透着禁欲气息的白衬衫:“过来。”
应栖不得不迈开步子,一边在心里道:【系统小哥,救我……】
【正在为宿主规划方案中……】系统头脑风暴,【按照大剧情走向,宿主可以选择在应正初面前装醉,据数据分析,面对宿主醉酒的时候,应正初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心软。】
【真的吗?】应栖不敢信它。
系统坚定:【保真。】
应栖:【……呵,不信。】
他脑子被门撞了才会信系统的鬼话。
应正初见他步子迈得比乌龟还慢,淡声道:“还需要我抱你过来吗?”
应栖步子立马就大了,几步就走到了他面前,一边抬眼瞥他眼色,一边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的一角,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如果可以的话,他简直想坐到门外去,和他哥隔空对话。
“真没喝?”应正初问他。
在商界里浸润多年的上位者身上有种运筹帷幄的成熟感,仿佛拥有一双足以勘透任何人谎言的锐利眼睛。
应栖胆子一直不算大,从小就有些怵他,被这么一反问,他撑在沙发上的手指攥住沙发的布料,黑眸看着他哥,纤长如蝶翼般的睫毛小幅度地剧烈颤着:“好吧,其实我抿了一小口。气氛到那儿了,我也不好拒绝……”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臂,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道硬是把他拽到了自己旁边坐着。
“哥……唔,嗯……”应栖骤然睁大了眸子,眸里摇曳的碎光闪烁了起来,不得已地仰了仰脖子,手往身后撑了撑。——是面前的人使劲掐住了他的下巴,骨节分明的手指压着他的牙齿让他无法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