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排行周排行月排行日推荐周推荐月推荐

佩奇小说网>煌煌少年行>第18章 孤城血战

第18章 孤城血战(第1页)

潞州城的天还没亮透,黑石山方向就滚来了沉闷的雷声。不是春雷,是投石机的石弹在云层里撞出的轰鸣。陈玄礼趴在北城墙的箭垛后,睫毛上结著冰碴,哈出的白气刚飘到眼前就散了。他的长戟斜插在雪地里,戟尖凝著暗红的血——那是昨夜摸哨时,从突厥狼骑喉咙里拔出来的。

“玄礼,把这碗热汤喝了。”苏綰的声音裹著寒气递过来,药碗边缘结著薄冰,里面的薑汤混著碎肉,是药营最后一点存货。少女的软鞭缠在臂弯,鞭梢的倒刺掛著片狼毛,“老帮主昨夜托人带信,说密道的石门已加固,万不得已就从那里撤。”

陈玄礼接过碗,薑汤刚碰到嘴唇就烫得他一哆嗦。少年的目光越过城墙,看著远处雪原上蠕动的黑点——都史的狼骑像群嗅到血腥味的野狗,正慢慢围拢过来。最前面那杆黑狼旗格外扎眼,旗角下隱约能看见个高大的身影,披著整张白狼皮披风,腰间的宝石弯刀在雪光里闪著冷弧。

“他把老帮主的首级掛在旗杆上了。”陈玄礼的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雪地里,洇出细小的红圈。昨夜突围的弟兄带回消息,燕离石的头颅被都史挑在杆顶,头髮上还缠著半片紫藤叶,那是绿林营的信物。

华黔云的绕指柔突然出鞘,剑穗的红绳在风里绷得笔直。他的左臂缠著三层绷带,伤口是昨日勘察地形时被流矢划的,此刻绷带下渗出的血已冻成硬块:“別分心。”少年的目光落在狼骑阵中,那里架著三十架投石机,木架上的石弹大如车轮,“记住老帮主说的,活著才能报仇。”

城楼中央,李隆基正用布擦拭横刀。玄甲的肩甲上有个凹坑,是昨日试投石机时被石弹擦的,甲片边缘卷著,像块被啃过的骨头。他的左手按著腰间的玉佩,那是陈玄礼的遗物,此刻正贴著燕离石留下的半片紫藤叶,冰凉的玉质透过內衬烙在皮肤上。

“张诚,火油还有多少?”李隆基的刀面映出城外越来越近的狼骑,三百步,两百步,马蹄踏碎冻土的声响顺著城墙根爬上来,像无数条毒蛇在噬咬。

亲卫统领张诚单膝跪地,左臂不自然地垂著——昨夜加固城门时被落下的横樑砸断,此刻用浸了酒的布条吊在脖子上,右手攥著半截长戟:“回殿下,火油还剩三十五桶,滚木礌石够支撑两个时辰。”他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羽林卫还有三百一十二人,绿林营弟兄剩一百八十七个,药营能拿起刀的弟子……三十一人。”

李隆基的刀面轻轻磕了磕城楼的砖缝,那里嵌著块乾涸的血跡,是去年冬天巡逻兵留下的:“告诉弟兄们,今日这城,咱们守不住也要守。”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个士兵的脸,有稚气未脱的少年,有满脸皱纹的老兵,有握著断矛的绿林好汉,“城在,人在;城破,咱们就跟它一起碎。”

“城在,人在!”吼声撞在城墙上,弹回来裹著雪沫子,溅在每个人的脸上。陈玄礼把空碗塞进怀里,长戟“噌”地从雪地里拔出来,戟尖的冰碴子飞落,在晨光里划出细碎的银线。

辰时三刻,都史的號角声撕裂了雪原。不是中原的牛角號,是用狼骨雕的哨子,声音像垂死的狼嚎,听得人头皮发麻。三十架投石机同时发力,木桿压弯的吱呀声刚起,三十块石弹就拖著黑风衝上天空,像群失控的野兽扑向潞州城。

“躲!”张诚的吼声刚出口,第一块石弹就砸在北城墙的箭楼。木质的楼檐像被巨人拍了一掌,“哗啦”一声塌下来,三名羽林卫连人带碎木坠下城墙,惨叫声在半空被风扯成了丝。第二块石弹砸在西门,夯土的城墙震得像块被摇的豆腐,裂缝从根基爬到城头,掉下来的土块里混著去年守城时埋下的箭簇。

陈玄礼抱著身边的药营小弟子滚到箭垛后,石弹擦著头顶飞过,带起的劲风掀掉了他半片头盔。少年回头时,看见刚才还递给他薑汤的药童被埋在碎石下,露出的半只手还保持著递碗的姿势,指缝里卡著片乾枯的艾草。

“火油!准备火油!”华黔云的绕指柔缠著火把甩出,火星落在城下的雪地里,却没立刻燃起——风太大,火油泼下去就被吹散了。他的剑穗扫过箭垛上的血,红绳在晨光里亮得刺眼,“苏綰,用软鞭缠油桶!”

苏綰的软鞭突然绷直,像条出洞的蛇缠住最近的火油桶。少女站在城头最高处,绿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的药囊撞出细碎的响。她借著风势將油桶甩出,桶身在空中裂开,黑色的油液像条瀑布泼在狼骑阵前,紧接著,华黔云的火把如流星赶月般坠下。

“轰——”火墙在雪地里炸开,红得发紫的火苗舔著冻土,將冲在最前面的二十余骑狼骑裹了进去。战马的嘶鸣像婴儿啼哭,突厥兵的惨叫声被火焰吞得断断续续,烧焦的皮肉味顺著风飘上城,混著雪的寒气,呛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都史的白狼皮披风在火墙外晃了晃,像朵开在血里的。他的宝石弯刀指向城头,狼骨哨子吹出更急的调子。火墙后的狼骑突然举起湿被,顶著烈焰往前冲,被上的水被烤得滋滋响,蒸汽里裹著焦糊的味,却真的在火墙上烧出了几个缺口。

“云梯!他们架云梯了!”陈玄礼的长戟突然刺出,戟尖穿透最前面那名狼骑的咽喉。少年的动作比往日快了三倍,左肩的旧伤被震得生疼,冷汗顺著脊梁骨往下淌,却不敢有半分停顿——燕离石在火海里的身影总在眼前晃,老帮主断气前攥著紫藤叶的手,此刻仿佛就按在他的后颈上。

狼骑的云梯像串蜈蚣爬上来,铁鉤死死咬住城头的砖缝。陈玄礼的长戟横扫,砸断了最左边的云梯,上面的三名狼骑惨叫著坠下去,却在半空用弯刀割断了云梯的绳索,让后面的同伴得以继续攀爬。华黔云的绕指柔如青蛇出洞,剑穗缠住第二架云梯的木桿,猛地回拽,整架梯子连人带梯翻进火墙,惨叫声混著柴火的噼啪声,像首地狱里的调子。

李隆基的横刀劈开第三架云梯上的狼骑,刀光扫过处,两名突厥兵捂著脖子倒下,血喷在他的玄甲上,冻成了暗红色的冰壳。他的余光瞥见东南角的箭垛后,张诚正用断臂夹著长戟,右手奋力將一名爬上城头的狼骑推下去,自己的大腿却被对方的弯刀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里,白的筋络在寒风里颤。

“张统领!”李隆基的横刀突然转向,刀背砸在偷袭张诚的狼骑后脑。那名突厥兵哼都没哼就栽下去,张诚却踉蹌著跪倒,断臂的布条被血浸透,脸色白得像张纸。

“殿下別管我!”张诚的长戟拄在地上,支撑著自己半跪的身子,“守住城门!他们要攻城门了!”

果然,都史的狼骑分出一队,扛著巨大的撞木冲向城门。那撞木是用整根松木做的,外面包著铁皮,二十名狼骑喊著號子往前冲,铁皮撞在木门上的巨响震得城头的人耳朵疼,门閂的木头开始咯吱作响,像隨时会断掉。

“滚木!砸下去!”华黔云的绕指柔缠住根碗口粗的滚木,用力往城下甩。滚木带著风声砸在撞木上,两名狼骑被扫倒,却立刻有人补上,撞木依旧一下下撞在门上,木屑飞溅得像雪片。

陈玄礼突然抓起身边的火油桶,咬掉塞子就往城下泼。油液顺著城墙流下去,浸在撞木和狼骑的身上,他刚要甩出火把,就被支冷箭擦著脸颊飞过,钉在身后的箭垛上,箭羽还在嗡嗡发抖。

“小心!”苏綰的软鞭突然缠上陈玄礼的腰,將他往后拽了半尺。第二支冷箭擦著他的胸口飞过,带起的风颳得皮肤生疼。少年回头时,看见西城墙的方向,绿林营的弟兄们正举著断矛与狼骑肉搏,有人被砍断了胳膊,却用牙齿咬著对方的喉咙一起滚下城头。

“西城墙快顶不住了!”绿林营的二当家嘶吼著衝过来,他的肚子被划开,肠子顺著伤口淌出来,却用腰带死死勒著,“老帮主的弟兄……快拼光了!”

李隆基的横刀猛地劈向一名爬上城头的狼骑,刀身嵌进对方的肩胛骨。他看著西城墙越来越多的白狼皮披风,突然对著城下大吼:“陈玄礼!带二十人去守密道!”他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那是最后的退路,绝不能丟!”

陈玄礼的长戟顿在地上,溅起的雪沫子落在他脸上。少年看著西城墙浴血的绿林营弟兄,看著城头不断倒下的羽林卫,突然明白了李隆基的意思——这道命令不是退路,是託孤。他猛地跪倒,额头撞在冻硬的城砖上,发出“咚”的闷响:“末將……定守住密道!”

苏綰塞给他一包金疮药和半壶酒:“里面有安神草,疼得受不住就喝一口。”少女的眼眶红了,却笑著推了他一把,“活著回来,我给你接骨。”

书友推荐:直播写纯爱文的我在虫族封神官途,搭上女领导之后!你吃饭没有花香满村不乖(姐夫,出轨)下乡的姐姐回来了垂涎梦中修仙:我有九个绝色道侣穿书后成了狼孩误入官路交易沦陷房客(糙汉H)古代猎户的养家日常当明星从跑龙套开始触手怪她只想生存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嫁给铁哥们龙凤猪旅行团无敌从觉醒武器大师开始吃了肉,就不能吃我了
书友收藏:官路浮沉异世特工娱乐春秋(加料福利版)蝶变吃了肉,就不能吃我了不乖(姐夫,出轨)官场:扶摇直上九万里天才少年,开局便是救世主爱你老妈从边军走出来的悍卒没你就不行之新征途穿越崖山:我赵昺绝不跳海北电门房认知性偏差绝品宏图陈放顾静姝以你为名的夏天开局一杆大狙,爆杀十万鞑子浓精浇灌小白花(快穿 nph)龙族堕落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