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感觉自己正在突破那个“准备期”。
间隙他喝水的时候,不自觉往门口看了一眼。
门一直关著,没有人来。
其实他本来以为,陈雨薇会像之前一样出现。
哪怕不说话,只是在旁边练琴。但这几天,她一次都没来。
他没有多问。
练习时他专注得很,但某些时刻,左边的空气总让人觉得不够平衡。
琴音落下时,明明没错,却像是隔了一道帘子。
他不是不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他忽然想起上一世十七岁那年,自己在省赛上第一次输给另一个同龄人。
之后那几天他都鬱鬱寡欢,琴都完全不碰。
不是因为不想弹,而是不愿承认——有人比自己快了一步。
尤其是一件你倾注了无数心血的事业
现在想来,也许她也是。
他低头看了一眼谱子,抬手,再次落指,像是把刚才的插曲悄然拂去。
隨即又沉浸在练琴中。
江临舟刚练到中段,琴房的门忽然被敲了两下。
是校务处的老师,语气不急不缓:
“小江,今天这琴房临时要给一个乐团排练用,你这边得早点收一下。”
他应了声“好”,关掉琴盖,把谱子一页页合上。
状態才刚刚找稳,突然被打断,说不出懊恼,却总有些不甘。
背上琴包,拿起水杯,他推门出去时,正好撞上几位背著乐器的乐团成员。
他们背著乐器盒陆续走进琴房,说话压著声音,脚步不急不缓,动作间带著明显的熟练感。
走在最后的,是个纤细的身影——
是那位长笛手。
她戴著一顶黑色棒球帽,肩上斜挎著长笛盒,帽带松松垮垮地垂著,一只手正要抬起去系。
江临舟脚步顿了一下。
她也在同一瞬抬头,认出了他。
两人视线交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