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兴一巴掌拍掉老管家的手,绝望地嘶吼:
“都闭嘴!老子还要什么身子骨?!”
他的嗓子已经完全变声了,挥舞拳头,发疯一般地吼叫,努力发泄心中的恐惧。
眾人都被嚇住了,惊惧地看著疯魔的侯爷。
三管家的小妾更是被嚇得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人呢?”
周德兴的眼珠子都要红了,几平要吃人一般盯著三管家。
三管家嚇得蜷缩著身子,已经不能思索了,畏畏缩缩地问道:
“谁?”
“许!克!生!”周德兴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在——在庄子里。”
周德兴彻底明白了,为何陛下让他送人去东华门。
肯定是太子现在需要医生,可以传旨的侍卫找不到许克生。
最后一查,在他老周家的庄子治牛呢!
如果三管家这蠢货不扣人,今晚也就没事了,也许陛下都不会知道治牛这回事。
周德兴气的老眼在眼圈里打转,带著哭腔问道:
“看完病你让他走啊,你扣他干什么?”
三管家磕磕巴巴地解释:
“稟侯爷,他——他说牛明天才能好,晚生就——就留他住了一宿。”
周德兴手指著他,肥胖的身躯直哆嗦。
完全分不清他是被气的,还是被嚇的。
真相大白了!
手下的狗奴才肆意妄为,给侯府招来了泼天的灾祸。
周德兴扶著腰大口喘息,脸色蜡黄。
现在他只想昏死过去,然后醒来发现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但是,他还是趔超著向外走。
“备马!老夫要出城!”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太子还等著看病呢。
想到看病,他的眼泪终於掉了下来。
他已经不敢去想,如何去向陛下请罪,如何去见太子,如何给凉国公解释。
周家三族能不能吃明天的饭,取决於许克生今夜是平安无事,还是掉了根汗毛。
~
在侍卫的搀扶下,周德兴哆哆嗦嗦爬了几次马背都失败了。
最后是两个健壮的侍卫將他托举上去,他才勉强坐稳了。
稳稳心神,他抓稳了韁绳。
老管家、三管家都过来送行。
周德兴指著三管家,杀气腾腾地告诉老管家:
“將他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