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欞,在书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茶香裊裊,如同无形的细丝,缠绕在空气里,安逸而又慵懒。
陈默半眯著眼,靠在太师椅上,手里捧著一杯刚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轻轻晃动著,感受著那份难得的清净。
公堂上再也听不见撕心裂肺的哭喊,百姓们懂得了用“判例墙”上的规矩来衡量自己的对错,诉讼率的暴跌,让他每天都能多出好几个时辰用来发呆。
这种日子,才叫生活。
然而,这份愜意很快就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
师爷躬著身子,手里捧著一份卷宗,脸上带著一丝难以启齿的为难,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大人。”
陈默眼皮都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示意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別耽误自己品茶的雅兴。
师爷將手里的报告轻轻放在桌案上,推到陈默手边。
“大人,这是……关於咱们县衙捕快房的……”
陈默终於懒洋洋地睁开眼,目光落在那份写满了蝇头小楷的报告上。
他没有立刻去看內容,而是先皱了皱眉。
这帮傢伙,又出什么么蛾zysz了?
他拿起报告,隨意翻了翻,眉头便越锁越紧。
报告里写得清清楚楚,县里的捕快们,自从治安压力大减之后,一个个都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当值时聚在墙角掷骰子,巡街时溜到酒馆里喝两杯,甚至还有人穿著官服,就敢跟街边的小贩为了一个铜板爭得面红耳赤。
纪律鬆散,出工不出力。
陈默的手指在微黄的纸页上轻轻敲击著,发出沉闷的“篤篤”声。
他烦的不是捕快们懒散。
说实话,谁不爱摸鱼?
他烦的是,这帮傢伙懒得太没水平,太没技术含量了。
自己好不容易才把治安这口大锅甩了出去,指望著他们能把事情扛起来,让自己高枕无忧。
可照这个样子下去,万一再出点什么偷鸡摸狗的案子,他们破不了,最后还不是要报到自己这里来?
到时候,自己的清净日子岂不是又要泡汤?
这绝对不行。
这口锅,必须让他们稳稳地背住,甩都甩不掉才行!
“去,把王捕头叫来。”
陈默放下报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是。”
师爷如蒙大赦,赶忙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腰间挎著佩刀的汉子快步走了进来。
正是清河县的捕头,王莽。
他一进门,看到桌上的报告,心里就咯噔一下,双腿一软,直接单膝跪地。
“大人!属下治下不严,请大人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