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刻刀,雕凿著眾人那早已僵硬的认知。
“三个月,修路的成本,全部由新增税收补齐。”
“半年后,我们就能用这条路『生出来的六千两银子,去启动状元桥的修缮。”
他最后总结道:
“而且,绰绰有余。”
话音落下。
先前所有的激动、愤怒、质疑,都被这冰冷而清晰的数字,击得粉身碎骨。
他们这辈子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修路的好处,如此清晰地,毫釐不差地,换算成白的银子。
这不是什么“利国利民”的空话。
这是写在纸上,能立刻放进钱袋子里的真金白银!
方才还一脸嘲讽的“鲁班手”李大头,此刻嘴巴半张著,眼珠子瞪得溜圆,喉结剧烈滚动,发出“咕咚”一声吞咽。
他是商人。
他比在场任何人都更快地算清了这笔帐!
这哪里是修路?
这他娘的,分明是在用三千两的本金,凭空变出了一只会下金蛋的鸡!
工部主事张大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精彩得如同开了染坊。那根指著陈默的手指,也早已僵在了半空,收回不是,放下也不是。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所有的“顏面之说”、“大局为重”,在对方那“为州府创造更多財富”的绝对逻辑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
陈默,甚至没有否定修桥。
他只是提出了一个更聪明的,能让钱生钱的先后顺序。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陈默的提议,在一种诡异的、混杂著震撼与敬畏的沉默中,被强势通过。
一个月后。
崭新平坦的“丝绸路”正式通车。
南阳府当月的商税报表,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验证了陈默的一切。
南阳锦一项,新增税收,一千三百两!
比预估的,还要多!
事实,胜於一切雄辩。
陈默用无可辩驳的结果证明,他的每一分“小钱”,都比所有人眼里的“大钱”,更有价值。
他在衙门內的权威,也从一个单纯“会算帐”的活財神,悄然升级为了一位“会规划”的布局者。
而这,仅仅只是他为自己“咸鱼躺平”的终极梦想,铺下的第二块基石。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