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知州大人身后,那间紧闭的、曾经属於知州的书房。
最后,他只是从一旁,拿起一摞已经处理完毕的卷宗,用一种近乎朝圣的姿態,双手奉上。
“大人,您……您自己看吧。”
知州大人疑惑地接过。
他翻开第一本。
【关於城南王家拖欠三年漕粮税一案……已结案。】
【欠税及滯纳金,已於三日前全数缴入府库。】
知州大人的手,微微一抖。
王家?
那个根基深厚,连他都要给三分薄面的王家?
他翻开第二本。
【关於城外驻军与福源商號土地纠纷一案……已结案。】
【经户房、刑房联合勘查审定,地契清晰,责令福源商號三日內拆除违建……现已执行。】
知州大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驻军的麻烦,也解决了?
他不敢置信地,一本接一本地翻下去。
积压了半年的陈年旧案。
扯皮了数月的地契纠纷。
悬而未决的堤坝预算。
一件件,一桩桩,全都是他病倒前,最头疼的硬骨头。
可现在……
卷宗上,那一个个朱红色的“结案”二字,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处理得乾脆利落。
裁决得毫无转圜。
字里行间,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冰冷与霸道。
这不是在处理公务。
这简直是在清理垃圾!
“这……这都是陈默做的?”
知州大人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刘主事苦著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何止是陈默做的。
那是陈默逼著他们所有人,不眠不休,用命做出来的!
知州大人放下了卷宗,沉默了。
他缓缓转身,拄著拐杖,一步步走向那间属於他,却被陈默占据了十日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