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人,这些记录……”李长曳低声对陶勉说道,“一点错误都没有,倒是显得有些刻意。”
陶勉挑了挑眉:“看来赵掌柜不仅是凤州的商业奇才,还可能是账簿丹青匠。”
李长曳皱了皱眉,但没有接话,对陶勉的态度有些无奈。
陶勉见她沉默不语,目光一转,语气却低了下来:“这本账,恐怕是有人动过手脚的。”
话音刚落,一阵微风吹过,屋内烛火晃了一下,随即,一道黑影忽然从后院掠过。
李长曳眉头一动,低声道了句:“有人!”两人几乎没有迟疑,立即循着那道身影穿过后院、一路疾追而去。
待回过神来,脚下已是杂草丛生,竟不知不觉,追到了城郊的破庙。
月光将破庙的残垣断壁映得影影绰绰。陶勉与李长曳一路绕至庙后,只见荒草间竟隐隐有几道泥巴脚印。
李长曳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细细一搓,沉声道:“确实有人来过。”
她顿了顿,又道:“昨儿我来时,这地干得很,可现在这脚印很新,泥还未干,显然是刚留下的。”
正当两人准备进一步查看时,庙内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拔出兵刃,悄声靠近。
破庙的阴影中,一道黑影正匆匆忙忙翻找着什么。李长曳动作极快,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那人却似乎早有防备,迅速转身逃窜。陶勉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追出破庙。
然而,那人跑到一半,突然回身,从袖中掷出一物,只听“砰”地一声响,四周瞬间腾起浓烈白烟,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陶勉下意识抬袖掩住口鼻,李长曳已大步追了几步,正欲跨过门槛,脚下却忽然一空!
“有机关!”她这话刚出口,身子却已经向后倒去。
陶勉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李长曳的衣袖,谁知刚一拉住,脚下一滑,自己也跟着被拽了下去。
待浓烟散去,周遭归于寂静,李长曳睁开眼打量四周,入目却是一片黑暗,只能摸到周边都是石墙。
竟是破庙之下,另有暗室。
黑暗中,狭窄的空间让李长曳和陶勉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一些。他二人肩膀几乎挨着,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李长曳轻轻往后靠了靠,语气不动声色:“大人,似乎,靠得有些近了。”
她话音未落,后背就撞上了身后的石墙,退无可退。
陶勉有些无奈:“这里地方本就窄,不靠近些难道是让我贴墙去?”
他抬手点燃火折子,将两人的脸映得更加清晰。
气氛一时微妙得很。
李长曳皱了皱眉,试图化解此时的尴尬氛围:“陶大人,你这轻功还需要多磨练磨练。”
陶勉瞥了她一眼,感慨道:“李班头,方才可明明是你扯着我一起掉下来的。难道不是你来保护我吗?”
“大人你”李长曳张了张嘴,一时找不到词,只憋出一句,“说话真厉害。”
陶勉倒不恼,反而轻轻一笑:“若光凭说话就能破案,那本官倒也愿意再说些。”
这话一出,李长曳忍不住笑了一声,尴尬也随之淡了几分,但她仍然没再往他那边多靠一步。
此时,火光微微闪动,照亮地道两旁的墙壁,上面似乎刻满了奇怪的符号。陶勉抬手将火折子靠近,一道细长的符号映入眼帘,像是某种标记。
“这些……”他刚开口,就觉肩侧一沉,李长曳也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