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哪儿见过。”李长曳皱着眉仔细探查道。
可下一瞬,她眼神猛地一滞,心底掠过一丝慌乱,这些符号竟与她衣袖上的月桂纹饰十分相似。
李长曳心头微紧,迅速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衣袖往里一塞,遮住了那处纹饰。
“看样子像是记录物资的符号。”陶勉并未察觉异常,目光在墙壁上来回扫过,“也许这里原本就是个藏货的暗室。”
李长曳“嗯”了一声,往旁边退了半步,重新拉开些距离:“那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
正当两人准备进一步探查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动的声音。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头顶忽然落下一片细土,紧接着,一块石板封住了入口,将两人彻底困在暗室中。
“完了。”李长曳仰头看着上方那块封死去路的石板,眉头皱得紧紧的,“这地方果然没那么简单。”
陶勉倒是不慌,反倒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周围,靠近墙边站定:“困在这儿,总比困在深山野林里好。好歹风不吹、雨不淋。”
“你还有心情说笑?”李长曳侧过脸瞥了他一眼。
陶勉语气平静得很:“心情要是不好,才是真麻烦。李班头,你倒是镇定,换作旁人,早就慌了。”
“多谢大人褒奖。”李长曳抱着胳膊倚回墙边,目光却把地道四周打量了一遍,似在找出口。
两人陷入短暂沉默。
忽然,陶勉像是随口感慨一下:“李班头,你们凤州这县令,可真是不好当啊。”
李长曳点了点头:“确实。凤州地虽不大,却是要塞之城。自古人多,地处边疆与京畿之间,来往客商杂而多,案子也杂,麻烦事一桩接一桩,县令确实不好当。”
陶勉听了,说道:“说得在理。”
此时暗室只有他二人,李长曳倒也胆子倒大了些,忽而问道:“陶大人,既然知道这差事不好做,又何必接了?您也知道,上任县令就是因为此案被罢了官。”
陶勉倒是笑了一下:“这差事不是我说不接就能不接的。不过,上一任破不了的,也不代表我就破不了,对吧,李班头。”
李长曳挑了挑眉,听得出他话里那点志在必得的意思。她一时有些摸不透这新县令是虚张声势,还是真有本事。只觉得这人说话虽温温吞吞,骨子里倒是有点气节的。
她道:“大人放心,这案子我必努力探查,早日还死者一个真相。”
陶勉“嗯”了一声,低头看着脚下的石板,神色倒柔和了些。
从他进县衙第一日,便觉这凤州上下多是混日子的油滑之人,唯独这位女班头,手脚利索,心也还算正,若肯用心,确实是个能共事的。
此时暗室内气氛微妙地缓和下来,两人虽彼此防备,但也多了几分难得的默契。
就在此时,头顶传来一阵瓦砾松动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不耐传了下来:“大人!李班头!你们在下面磨蹭什么呢?能不能快点上来!”
他二人还未反应过来,瓦顶忽然“哐”地一声被人掀开,赵霆半个身子探了下来:“你们俩再晚些,这家伙就得跑了。”他身后跟着哭红了眼的阿月,手里费力地拎着一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人。
“赵霆,下回掀瓦顶,能不能轻点?”陶勉抬手拍了拍落在肩头的灰,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你这阵仗,不像来救人,倒像是想埋人。”
赵霆正蹲在破开的地道口,一手扶着石板边缘,朝里探头,闻言一撇嘴:“吓着你了?你刚才那气定神闲的样,哪像受惊?”他瞥了眼地下二人,“你们磨磨蹭蹭半天不上来,还以为在地下干什么呢。”
李长曳听到这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整个人像是卡住了,不知该怎么接。
陶勉闻言微微一顿,他看了一眼李长曳,随后对着赵霆说道:“赵霆,下次再乱说话,我可以考虑让你继续当书童。”
“好好好,我闭嘴。”赵霆摆摆手,“你们到底上不上来?”
说罢,他和阿月一起伸手下去拽人,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把他们拉回地面。
李长曳回到地面,刚想松口气,身上那点落灰还未来得及拍干净,视线便落在前方,忽然愣住,脱口而出:“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