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新玉门已经成为西域商道上的明珠。驼铃声此起彼伏，胡商汉贾摩肩接踵。波斯商人挥舞着宝石，高声叫卖；突厥牧民赶着羊群，与茶商讨价还价；甚至连远道而来的天竺僧侣，也在这里采购经书。茶楼里琵琶声悠扬，酒肆中觥筹交错。客栈更是一房难求。入夜后华灯初上，比白日更加热闹。苏清颜立于城主府露台，俯瞰这座由她一手缔造的商业帝国。短短半月，荒地变通都，这在整个大陆历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奇迹。“夫人！西域大商队抵达！”掌柜气喘吁吁冲上楼来。“五百人的队伍，单是骆驼就有八百峰！”“接待规格按最高标准。”掌柜领命而去。苏清颜翻开账簿，数字让她都忍不住惊叹。三十七支商队，货值五十二万三千两白银。原本上缴金城的税银整整两万五千两，如今全部落入商贾腰包。难怪这些商人跑得比兔子还快。金城此刻正经历着史无前例的萧条。昔日车水马龙的商业街，如今门可罗雀。“旺铺转让”的红纸条贴得到处都是，在西风中瑟瑟发抖。税务衙门里，蜘蛛网都结了三层。“将军！大事不好！”财政官王福连滚带爬冲进议事厅。“税收暴跌八成！”马铁霍然起身，太师椅都被他撞翻在地。“八成？！”“千真万确！月收五万两的商税，这月只收了一万两，还都是月初进账的。”王福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最近十天，府库里连一枚铜钱都没进过！”马铁脸色黑如锅底。商税断绝，就等于断了金城的血脉。没了这笔收入，别说扩军备战，连现有军队的军饷都成问题。“商队都跑哪儿去了？”“全全去了新玉门。”王福说话都打哆嗦。“新玉门！”马铁咬牙切齿，青筋暴起。“顾长生那个老狐狸！”“听说那里免税三年，所以”“废物！”马铁一拳砸碎了紫檀木案几，茶盏四分五裂。这一刻他终于彻底明白了——顾长生这是要从根子上掐死他！不是明刀明枪的攻城略地，而是釜底抽薪的经济绞杀！“将军，咱们该如何应对？”马铁在大厅里急得团团转，额头青筋跳动。硬碰硬肯定不行，顾长生的铁军战力太恐怖。但坐以待毙更不是他的性格。“传令！”马铁猛然止步，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金城也免税！不，比新玉门更狠——不但免税，还给现银补贴！”王福差点当场昏厥。“将军，咱们军饷都快发不出了，哪来的银子给补贴？”“那你说怎么办？”马铁瞪着血红的双眼。“眼睁睁看着所有商队都被顾长生抢走？”王福不敢再言。但他心里清楚，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顾长生背靠整个北境，财力雄厚得吓人。马铁这点家底，拿什么跟人家拼消耗？消息传到新玉门时，苏清颜正在品茶。听完汇报，她轻笑一声，连茶盏都没放下。“可怜的马铁，病急乱投医了。”她对掌柜淡然吩咐：“传令下去，新玉门再加码——凡来此交易的商队，除免税外，再赠送三日免费食宿。”“用最上等的西域美酒，最精致的胡饼烤肉。”掌柜心领神会，立即下去安排。苏清颜很清楚，马铁这是困兽犹斗。拿什么给补贴？拿命给吗？新玉门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北境，这点消耗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马铁区区一个割据军阀，想跟北境比财力？简直是蚍蜉撼树！果然，五天不到，马铁的补贴政策就彻底崩盘了。金城财政破产，连军饷都发不出来。“将军，弟兄们已经三天没见到银子了”一名校尉硬着头皮进谏。“再等等！马上就有钱了！”马铁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钱从哪来。城内豪族早被他搜刮得底裤都不剩，哪还有油水可榨？更要命的是，这些豪族开始有怨言了。“马将军，不是小民不愿支持您”最大的豪族张员外陪着小心，话里却透着冷意。“实在是新玉门冲击太大，小民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话说得客气，意思却很明白：我们自己都快破产了，别指望我们再出血。马铁听了，只觉得四面楚歌。经济崩溃，军心涣散，连昔日的盟友都开始离心离德。这样下去，不用顾长生动一兵一卒，他就要自己垮台了。“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马铁霍然站起，双目赤红。“传令！集结五千精锐！本王要亲征新玉门，将那座该死的城池夷为平地！”“将军三思”王福还想劝阻。“没什么好三思的！”马铁彻底疯了，声音都变得尖利。“新玉门一日不除，金城就一日不得安宁！与其等死，不如搏命一战！”此刻的他已经被逼到绝境，准备做最后的疯狂一搏。消息很快传到新玉门。苏清颜看着情报，眸中闪过一丝冷笑。“终于沉不住气了。”她提笔写下一封密信，派快马星夜赶往洛京。信中只有五个字：鱼儿上钩了。：（）多子多福：女将军求我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