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离开,姚广孝开门见山。
“据锦衣卫来报,说清正教最近活动频繁,搞暴动破坏永乐朝田税新政等,大有复辟之兆头。”
“老衲请你设法转告他们,别再痴心妄想,朱允炆时代一去不复返了,这是天意,倘若继续兴风作浪,到头来将会遭受更大杀戮。”
溥洽听着同样面无表情。
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答应转告,而是冷哼一句,道:
“大师既然不想再有杀戮,那何必当初呢?”
“老衲那是顺应天道,天道如此,岂能阻止?”
姚广孝三角眼凶狠瞪了溥洽一眼,沉声道:
“以前杀人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大局已定,若再起乱局,生灵涂炭,那就是有违天道人性。”
“老衲这次专程上山来,就是最后一次正告你,别再做梦了,清正教一举一动,均在锦衣卫的监控之下。”
溥洽起身施礼,沉声道:
“阿弥陀佛,多谢大师善意,贫僧一定设法转告,只是他们是否采信,这我可没有把握。”
姚广孝沉思片刻,起身道:
“尽人事听天命,希望你等好自为之,别再节外生枝,尤其你溥洽,否则,老衲也保全不了你。”
“告辞!”
话音未落,他气哼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阿弥陀佛,大师请慢走。”
溥洽双手合十,恭敬地施礼送别。
他心里明白,道衍这是念及旧情,才最后一次亲自前来忠告。
不想再起杀戮,也是他和道衍目前的本意。
可事到如今,许多事不可能以他们僧人的意志,所能左右大局。
就是道衍自己,也不能完全决定朱棣的意志。
溥洽长叹一声,刚一回身,一抹人影从假山后面闪出。
此人茅大芳,建文朝都察院的右都御史,从二品衔。
南京城破之时,他并未自杀殉节。
而是悄悄弃官潜出城,前往江南募兵。
可其人不过是一介儒生,文章写得倒是犀利,兵事一概不知。
如何募兵、练兵、养兵等,完全是云山雾罩。
不过这倒也救了他。
嘴唇皮麻利点,能说会道的周是修,反倒没躲过这次徐钦的乡镇清扫,落得个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