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那张长满毛的脸对着她，无声地笑。
斯归再次确认那些亡灵的位置，原来那些苹果树的脚下都是腿，密密麻麻的腿旋转在一起，它们都化成了苹果树。
他的脚下也无知觉生了根。
“你讨厌污垢，难道你不觉得难受么？”斯归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到时间了，他当然不希望虫子在他身上筑巢。
“……”
“你说什么？！”
医生转回脑袋，就在斯归与她攀谈的时候，她早就用错了力量，湿润的黑水隐没她赤裸的脚。
她尖叫。
啊——
医生瞬间暴怒，脸上的黑线开始四处伸长，任凭虫子爬上她的脚、手腕、脖颈，直至全身。
她甩着钩锁，一步，一步，逼近他。
还有最后三十秒。
斯归必须让医生守卫停留在原地三十秒，可现在她已经被自己激怒，根本不会再上当。
“嘶……”
斯归后艰难地撤几步，没想到那脚下的根仿佛牵扯着他浑身的每个神经，痛感钻入灵魂。
忽然，他脑袋闪过一个细节，竟直直张开手臂，迎接医生的到来。
“亲爱的，你终于可以乖乖听话了，睡吧，睡吧，让我来为你唱最后的摇篮曲。”
医生扑上来，斯归却用左手拉动她不断生长的线，绕了几圈，硬生生开始撕扯，两人跌倒在地。斯归脚下再踹，那些带钩子的武器砸到远处的墓碑上。
“你！”
她呵呵一笑，没有回去找武器，而是将斯归按在地上，用那些线绞死他。
草！
扯不断。
斯归低骂一声，在空气中抓了几。把，艰难地掏出一根银针——那还是斯祈落在这的。
“你就想用这根针杀死我？”医生的声音薄凉，如水蛇滑进斯归嘴里，斯归咬紧牙关，不让那些线进来。
黑线从不同方向缠上了他的六肢，还有一个缠住他的脖子，并开始绞紧，斯归头皮发麻，却依然抱着守卫缝制什么东西。
十秒。
九秒。
斯归的眼前开始摇晃，自己仿佛置身梦境。他回忆，胡乱拿出徽章扎进肉里。
八秒。
七……
他松手了。
医生站起身，捡起钩锁，看着斯归即将阖上的双眼。